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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十八


  須臾,他歎氣,拂開我額前劉海。「我該拿你怎麼辦?」

  「我就在你跟前啊!你愛怎麼辦就怎麼辦。」我笑著把頭埋入他的胸口。

  「我說過,端裕王很危險。」他抓住我的肩膀,把我往後推開兩分,態度凝重。

  「他對很多人來說或許危險,但對我而言,一點都不危險。」

  我親眼看見他是如何與百姓、士兵奮力抗敵,身為王爺的他,沒有臨陣脫逃、沒有棄百姓于不顧,這表示他看重百姓。而我,也是他的百姓之一。

  「你仍然認定,我對大皇兄是偏見?」

  「嗯,有一點。」我實話實說。

  「我說過,我有證據。」

  證據?溫將軍手上那封筆跡相似的信?

  「知道嗎?在我們那個年代,有很好的科學辦案技術,驗血、驗毛髮、驗DNA,可還是會有誤判的事情發生。」何況是一封難辨真偽的書信。

  「你在否定我的判斷力?」他斜眼瞪人。

  「我認為如果有機會,你們該坐下來好好談談,把過去那段拋開,談出真心真意,也許裕王爺會為你所用,成為你的左右手。」

  他沒理我的話。

  我再試著說服他:「知道嗎?在千百年後,中國有一個很大的王朝叫做滿清,滿清王朝經歷康熙、雍正、乾隆三位明君,開立了百年盛世。

  康熙大帝晚年,因兒子眾多,人人都想當皇帝,於是各擁黨派、勾結大臣。有一次,他得到一堆大臣們的罪證,只要事情掀開,滿朝文武都脫離不開是非。試想,朝廷無人,怎能運作?於是,他一把火燒掉那些罪證,讓文武百官安心繼續當差。

  阿朔,要成為一個好皇帝,心胸是必要之件,你越懂得包容,才能得到越多的助力。」

  「你認為我心胸狹窄?」

  「不,我認為你該給端裕王一個機會。」

  「我改變不了你的心意,是不?」

  「我習慣眼見為憑。」

  他的臉沉下。

  說不通了?好吧,還是那句老話,要改變一個人的思想要慢慢滲透,不能大刀闊斧。

  我笑著轉身,把壓在書裡的畫稿拿出來。「阿朔,你幫我看看,不知道這個武器適不適合用在與遼國的對戰上。」

  他緩和臉色,看著我的畫稿,我一張張慢慢解釋予他聽。

  「這個火球不必投高投遠,只要落在敵人的騎兵陣裡面就可以。」

  「敵人穿盔甲,火球不會有太大功用。」他思索後說。

  「誰說我要拿火球打敵人?我要打的是他們的馬,馬毛是蛋白質胺基酸,遇火就會燒焦。何況所有的動物都怕火,只要陣式一亂,我軍就有機可乘。」

  「有道理。」

  「再看看這個。」我抽出另一張圖稿。

  「這是?」

  「這是鐵鍊,上有刺鉤,專取敵人的雙腿。」

  他看著圖,想過老半天,在紙上畫出一比一的圓形。「方形為敵人,兩邊的直線為我方布軍,若把鐵鍊做得輕巧一點,右邊隊伍以拋丟的方式將鐵鍊拋給左邊的士兵,當他們向前跑……」

  「大遼所有士兵的雙腿就會不保!」

  「對,為求保險,還要派出盾甲隊伍,保護這些持鐵鍊的軍人。」

  「阿朔,你想得比我更周詳仔細。」

  他輕笑,抽出下一張問:「這是什麼?」

  那是一張張釘滿鐵釘的木板。「地雷的一種,只是不會爆出大音響。趁著天黑,我們讓穿著黑衣的兵士到城門口掘洞埋木板,隔天淩晨,天未亮就敲響戰鼓,引遼國軍隊出城,這些釘子……」

  他聽懂了,眼底露出笑意,帶著一分驕傲兩分得意。

  我知道,我的小聰明總是能夠誘惑他的心。他的笑代表剛剛的不愉快皆過,不算數了。

  「再滅他三萬大軍,我不信遼國還可以派出多少軍隊。」

  「嗯,等他們再無兵可出戰時,破城就指日可待了。」

  「你想到破城良方?」

  「多了呢!只是不知道合不合適。」

  「說說吧?」

  「今天不說,等圍城那日再談。」我笑著問:「想不想喊我一聲女中諸葛?」

  「你想當諸葛亮?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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