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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六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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士兵已然失去鬥志,三三兩兩靠在牆頭,哪有半分和敵人對仗的氣勢?這樣的兵,關州怎麼守得住? 這時,兩個身著戰甲的男人,自遠處向常瑄走來。 這是我第一次看見端裕王,雖然他有幾分狼狽,衣服沾了乾涸血跡、些許髮絲散落,但他的確如傳說中般豐神俊朗,體貌軒昂。 花美男曾形容他是“好人、大善人,如果你看到我會流口水,見到他,你就會撲上去,把阿朔忘在一邊”。 是啊,端裕王都不知道幾個日夜沒梳洗、沒合眼了,還是一派的雍容貴氣。況且,一個站在戰事最前方的王爺,你能說他不是好人、大善人? 只不過,花美男還是說錯了,端裕王長得再好,我也沒有撲上前的意願,因為無論如何,我都沒辦法把阿朔忘在一邊。 即使遠離,即使失去交集,阿朔就是強勢地霸住我心底位置,不肯出讓。你說,我能拿這個霸道男人怎麼辦? “常將軍,你不是要到棋縣?”端裕王對常瑄拱手,分毫不見高高在上的王爺姿態。 我對王爺點頭,沒同他多作交談,轉身去觀察附近的情勢,順便問了守城士兵一些話。他們指了指二裡外的營賬,憂心仲仲。 在城牆上繞過一圈之後,我走回常瑄和端裕王身邊,擰眉問:“是不是只要撐過兩天就可以了?” 端裕王直視我,和我目光交接,我的眼神堅定不移。 我很清楚,要說服別人,最重要的是堅定態度,我必須相信自己辦得到,才能說服對方我辦得到。 “對,但是我們守不了兩天。我的士兵死的死、殘的殘,留下來的都是老人小孩,何況我們連羽箭都剩不到百枝。”他神情肅然,雙目不怒而威,冷冷地審視著我,眼底閃過一抹疑問。 “我問,是不是只要再守兩天就可以?”我把話再重複一次,態度更見堅定。 “是。兩天后,太子就會帶兵過來。”端裕王回答我。 “王爺估計,大遼將在今夜來犯?” “是,就算不是今夜也會在明夜之前攻城。我猜,太子帶領大軍來關州的消息,已經傳到對方耳裡。” “好,請王爺集合全城百姓,告訴他們,覆巢之下無完卵,這一仗,需要大家齊心協力,才能保住家園。然後請百姓將受傷士兵和遊民移入家裡,再收集棉被、大鍋子、柴火和牛皮到城牆下待命。” “姑娘要做什麼?” “關州城門厚重,不易攻破,敵人只能用繩梯爬上城牆,殺死城上守將再大開城門……所以,我們不能讓他們上城。” 我說的是廢話,惹得端裕王身邊的大鬍子將軍輕蔑嘲笑出聲。他大約認定我不過是個無見識的女人,憑什麼在這裡發號施令? 但,我會讓他刮目相看。我不等他笑完,直接對端裕王說:“請王爺讓百姓把鍋子、柴火帶到城牆上,架鍋、燒火,將雪水融化,再以牛皮紮成管子,一端放在鍋裡,一端對著城外,用水攻打企圖攀上城牆的遼國士兵。” 這是虹吸管現象,我要水淹敵軍。 “水攻……”大鬍子將軍開口又要笑我,但他才吐出兩個字,眼睛候地瞠大。“妙啊!這天氣,水一潑,馬上會在人的身上結出冰珠子,就算遼狗再不怕冷,也敵不過這樣的攻勢。而且,這天候,什麼東西不多,就是雪多。姑娘好聰明,居然想到用冰雪當武器。” “可是遼人擅長弓箭,若登不了城牆,他們定會以弓箭長攻,姓都在城上,那麼多條人命……”端裕王說。 “所以我需要大量棉被。王爺不是說羽箭已不足百嗎?諸葛亮有草船借箭,我們就來個棉被借箭,將被子勢成束,立于城牆邊,假扮成人。就怕他不在晚上攻城,他若要夜攻,必看不清城牆上站的不是士兵而是棉被人,這下子,箭有了,又能多拖上一天,豈不是一舉兩得?” 端裕王展顏笑開,眼底隱隱浮上佩服。“姑娘好計謀。” “是不是好計謀,還得看王爺的影響力大不大,有沒有本事說服百姓留下,為守住家園齊心合力打贏這一仗。” 大鬍子將軍呵呵大笑。“這就不勞姑娘操心了,咱們王爺親民愛民,最得百姓擁戴,這事兒,只要一聲令下就能辦得。” “王齡!”端裕王喝令。 “末將在。”大鬍子將軍領命。 “照姑娘說的去辦,在日落之前,把所有的東西都準備齊全。” “是。” 大鬍子將軍走了,我回頭,看見常瑄似笑非笑的眼神。 幹什麼啊?這不像他,他還是當面無表情的門神比較合適。 “幹嘛這樣看我?”我旋過身,在他身旁低語。 他俯下頭,用我一人可聽見的聲音道:“誰說姑娘不是可以和太子並肩作戰的人?” 他的話炸紅我的臉。這樣便算並肩作戰了?我不知道。 “請問姑娘是……”端裕王問。 “我叫吳嘉儀,是常將軍的結拜妹妹。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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