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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三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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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不擔心傷他?」子健問。 「擔心,但我相信劃開傷口,流了血、結過痂,他自會慢慢痊癒,怕的是,膿包裹在肉裡,一天一年不消褪,隱隱抽著、痛著、恐懼著。月月是他胸口結不了痂的傷口,他的心日夜翻騰,走不出悲慘空間。如果我註定傷他,那麼我要做他的開放性傷口,只消幾天就能遺忘的傷痛。」沉重呵,她是那麼愛他,愛情從看他第一眼時開啟。 未正式進入青春期,她便教他緊緊吸引,她花了所有力氣、賭上性命,只求和他有段小交集,是上蒼眷愛,她成功了。 不管她是不是月月的影子,至少,他對她笑、對她釋放關心善意,她那麼成功地在他身旁站立,哪裡曉得,一眨眼,時間過去,分離在即。 深歎息,她愛他,愛極戀極,愛得希望他背過身便忘記自己,愛得期待他的人生即使沒有她,仍然處處光明。 「殊雲,如果你是健康的,你能和劭揚繼續發展下去,站在朋友立場,我樂觀其成,問題是……有月月的前車之監,我不希望他再度受傷。很抱歉,我讓你面對劭揚的憤怒,孤軍奮鬥。」 舅舅對他說,殊雲每次發病都將減短她為數不多的性命,對她,他真的好抱歉。 「我懂。」同樣的心情,她有。 「也許等你把病治好了,你們之間有機會。」子健努力樂觀。 「機會太渺茫,別做假設。」 「他愛上你了。」保持沉默的安妮開口,一說話便是震驚。 抬眉望安妮,殊雲搖頭。 「他愛上你了,他從不委屈自己、不對任何人妥協,他居然肯逼自己吃掉你的麻辣火鍋,除了愛你,我找不出其他想法解釋他的行為。」安妮忿忿下平。 生氣呐,從見殊雲第一眼起,她就感覺危機,她防了又防,還是防不過愛情穿透力。 沒錯,殊雲愛他太明顯,根本連猜疑都不必,而劭揚愛殊雲……她根本預防不了。她還以為月月是多麼大的防護網,防護起他的心不被竊取,原來,再奸的歷史都抵制不了潮流進行。 「你弄錯了,他只是在我身上尋找月月的影子。」殊雲垂頭,累得好嚴重。 「你確定?」子健問。 周遭人全知道劭揚對辣過敏,他痛恨辣味食品不是一天兩天事情。 曾經,月月調皮,哄騙劭揚吃一塊醃潰的辣肉片,才入口,他馬上吐出來,為此,他對月月發脾氣,兩人冷戰了幾天,到最後,還是月月低頭道歉,事情才過去。 子健並不曉得,在殊雲和劭揚見面的首日,他就替殊雲解決掉一份勁辣雞腿堡,若知道,真不曉得他要怎樣評斷兩人。 「是。」殊雲說。 「你很自私,明知道自己有病,還來招惹劭揚。」安妮一邊說,一邊流淚,這個不討人厭的討厭女生,她明明氣她,淚卻不斷順著腮邊滾下。 「子健哥哥,我想單獨和安妮姊談。」殊雲的聲音微弱,好累,明明沒做事,卻有強烈的疲倦感。 「好,你們談。」子健走出病房,關上門,把空問留給安妮和殊雲。 「你愛劭揚,對不對?」殊雲問。 「幹嘛說這種話,你不是很清楚自己贏了嗎?他愛你、喜歡你,他為你做了不對任何女人做的事情。」 苦笑,殊雲但願自己能這般單純認定。「就為了他吃掉麻辣火鍋?」 「他帶你出遊,不嫌麻煩。知道嗎?他不和女人出門,辛蘋為這個鬧過幾百次脾氣,他從不對辛蘋將就妥協。 他不讓女人坐上他的摩托車,子健說,劭揚的摩托車只搭載一個女人,那個人叫作月月,而你是陶殊雲,不是江子月,你坐上他的摩托車了不是?何況一次兩次,你坐出心得、他載出習慣。 至於小木屋,那是他的私人空間,他不准任何人上門,卻獨獨帶你去,你說他對你特不特別?」安妮越說越生氣,卻不得不承認劭揚愛上殊雲。 望安妮,咀嚼她的話,這代表什麼?代表她比任何人都「多」像月月一些? 不計較了,她沒時間計較劭揚對自己的心思,只能計較如何為他爭得幸福。 「我們都明白他對月月的專心,或許他這輩子再沒有愛人能力,安妮姊,面對這樣的劭揚,你願意對他無悔嗎?你願意守在他身邊,想著,也許他不夠愛我,至少他需要我、習慣我、樂意與我共度一生?」有些喘,她開始暈眩,那是缺氧,心臟罷工的徵兆之一。 「他愛月月又不是今天的事情。」安妮沒正面回應。 「重點是你甘願嗎?你甘願在收穫有限的情況下,專心付出?」殊雲追問。 「說這些有用嗎?他有你,一個月月、一個陶殊雲,你們兩個把他的心思全數佔據。」 安妮在鬧情緒,她忘記自己比人家大五歲,忘記要賴是小女孩的專利權,她就是生氣,就是不滿,就是有嚴重挫敗感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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