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惜之 > 擲金敗家女 | 上頁 下頁


  哼!天理又如何,就算有天理,也還不了父母親的兩條命。

  這些年他唯一學會的就是──除了自己,誰都不相信,包括那個自以為能掌控一切的“天”。

  他嘴角微揚,但沒流露出笑意。“買下那家醫院。”

  “要他死嗎?”雷斯問。

  要一個人死,用不著勞師動眾,一管毒藥就能確定。

  再並進一家醫院,工作量早超過常人幾倍的加拿大負責人──項華,鐵定要哀嚎上幾天,到時當地老百姓一定又要誤報有“狼人”出沒,害警察先生放著好覺不睡,四處去尋找狼人蹤跡。

  “不!讓他拖著,我要他睜著眼受盡折磨!”

  意思是把他醫得半死不活,讓他躺在病床上,欣賞帥哥美女在他面前大演春宮戲?

  對付這種色胚,最大折磨就是讓他看得到卻……力不從心,可這樣的“剌激”,對一個艾滋病未期患者會不會太不仁道了?

  吞吞口水,他從現在起要改拜推行性惡說的荀子,把主張人性本善的孟子,丟到喜馬拉雅山上去當土地公。

  “總裁,嗯……我是說……嗯……”咿咿呀呀說了半天,雷斯發覺自己只說出了滿口廢言。

  “楊蓓莉呢?”他不聽任何人意見,只想聽自己想聽到的話。

  “聽說她回臺灣了,就不知道她會不會找上門來?”她要是還敢找上門,閻王不想收她,都難!

  “她會來!我等著。記得把總擎企業總裁將于近日結婚的消息放出去。”

  “你要接受那些記者專訪?”雷斯瞠目結舌,不敢相信他會選在這時候曝光。

  “可以,在我結婚當天!”傅煜棠往後靠向椅背,半瞇起眼睛,表示談話結束,可以散會了。

  雷斯和總管默默退離,留下冥思中的傅煜棠。

  六年,夠久了!他等這一天,等得幾近不耐煩。

  六年前,同父異母的大哥卷走了公司所有資金,夥同煜棠的新婚妻子──楊蓓莉,一起逃往加拿大。

  臨行前,也一把大火燒死了父母親,也燒毀了他的一條腿和半張臉,這筆賬,他一直記著。若不是母親死前要求他放過兩人,他不會耐心地等到今天。

  這些年,他把已成空殼的公司結束掉,將剩餘資金拿來購下一家經營不善的貿易公司,並找來大學時期的四個死黨合作,自己則暗居幕後操盤。

  短短幾年內,五個年輕人把總擎企業經營得有聲有色,它的觸角橫跨了地球各大洲,成了世界上排行前百名的企業之一。

  許多商業週刊都想採訪他這個傳奇人物,卻不得其門而入。

  由於他的過度神秘,讓他在這個人人想成名的時代顯得格格不入,久而久之,開始有人繪聲繪影,說總擎企業的總裁是個見不得陽光的怪人。

  而這些謠傳則更增添了他的神秘色彩。

  楊蓓莉會找上門嗎?

  會!她絕對會找上門,畢竟他們還是名正言順的夫妻,不好好利用豈不對不起自己。

  打開抽屜,他拿出新娘檔案,現在的他迫切需要一個新娘,來打擊新婚夜逃跑的舊時妻。

  (江瑀含,二十二歲,晉安企業負責人的二千金,性情善良,柔順體貼,就讀聖凱薩琳女子學院三年級,搞長芭蕾舞和長笛吹奏。)

  很好!這樣一個小新娘的確很“適合”他的需求,她乖巧聽話,要她往東絕不敢往西,尤其是她那張絕豔的面容,像極了楊蓓莉。

  他將會給江瑀含最好的待遇,讓她死心塌地愛上自己,他要在楊蓓莉找上門時後悔莫及……自從上帝選擇對他殘酷後,他毫不遲疑推開上帝,自己扮演起上帝,他嗜好這種操縱人心的快感。

  叩叩!門板敲響兩聲,總管的聲音從門外傳入。

  “傅先生,是林先生,要請他進去嗎?”

  “讓他進來。”他淡淡地說。

  六年前,是小林和他的一票飆車同學發現他們家著火,立刻爬過圍牆把他給救出火場,並通知消防隊。

  他們於他有恩,所以,傅煜棠留下他們,讓他們成為自己的貼身保鑣和司機,挽救了幾個差點進少年觀護所的大男孩。

  “總裁大人,我今天去過那個女生學校,本想綁了江小姐就回來,誰想得到半途殺出一個不男不女的程咬金,把江小姐給救回去……後來,我們看聚集的人越來越多,就想先回來好了。”

  他把童璽郡簽下的字條交到傅煜棠手上。

  “童璽郡?”一個似曾相識的名字,他把玩手上的紙條,翻過後面那篇密密麻麻的重點整理,好個不怕死的初生犢!

  “是啊!我們約好下星期見面,她說要代江小姐還錢。不過總裁大人您放心,她以為江家老頭欠我們的是二仟五佰萬台幣,不知道是美金,到時我們一定會把那個漂亮的江家小姐帶回來,不會再讓她跑掉。”

  “你們約下個星期見面?”

  “是啊!約好一手交錢、一手交貨……啊!一手交貨?我真笨,錢和貨都在她手上,她要是存心賴賬的話怎麼辦?”他猛力砸自己腦門一記。

  “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,你去查一查這個童璽郡的家世背景。”

  “對、對,這個男人婆怪裡怪氣的,說不定來頭不小。”小林附和。

  “她的身手很好?一個女人可以動得了你們五個大男人?”

  “啊……是、是……”他艱難地點了下頭。

  這算不算詐欺?當時第一個被踹倒的老K,是因為迅雷不及掩耳,一不注意就被“高雷”劈中,至於,她能從他們三個大男人手下搶走江小姐,是因為、因為……那一票粉雕玉琢的“學妹”,讓在場的男人,出現短暫性腦中風,口水不自覺從嘴角淌下,才會讓她奪得先機。

  “好!下次我和你們去會會她!”她讓他起了興趣,不為她不怕死的的膽識,不為她搶救同學的正義,純粹為了她那龍飛鳳舞的字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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