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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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宇淵對宮女使個眼色,宮女忙扶曲無容坐下。 這時辰,她應休息,不該看病,要是冷剛知她過勞了,肯定又有話講。 宇淵自作主張,替她倒來溫茶水,她別開眼,不看。他熱切,她冷淡;他想對她親近,她卻一心將他推離。 “曲姑娘,你能告訴我,剛剛的話是什麼意思?”不管她的態度,這事兒干係太大,一定得查清楚。 她尚未想清楚要不要回答之前,皇后聽聞神醫入宮消息,匆匆忙忙趕到太子寢宮,一見到宇淵,立即上前,急問:“你說的神醫呢?他來了嗎?” 宇淵上前,“稟皇后,此位是曲無容姑娘。” “她就是你向皇上大力舉薦的神醫?” 只是個姑娘啊?她看來年紀尚輕,身如弱柳,似有病態,這般女子竟有神醫能耐?會否徒具虛名? “曲姑娘初進京不久,已是百姓口耳相傳的神醫,她的醫術連百草堂的司徒先生都自歎不及。” 宇淵和皇后對談時,曲無容定定望住皇后,一瞬也不瞬。 皇后老了、憔悴了,兩鬢霜白,皺紋飛上嘴角眉梢,佝僂的背微彎,無助的面容間淨是憂愁。她不再是當年威嚴冷肅、高高在上的皇后,她只是一個擔憂兒子性命垂危的老母親。她呀,也有今天? 不需曲無容親手報仇,她早自囚險惡後宮,戰戰兢兢度日。 人人皆知後宮爭寵、爾虞我詐,嬪妃昭儀、婕妤才人,莫不費盡心機經營,只盼生得太子,從此母憑子貴。 可惜啊,她小心翼翼栽培維護的皇太子,有人要他的命,她救得他一著,可下回呢?她不是隨傳隨到。 她就是想幸災樂禍,雖然皇后的哀愁並未帶給她太多快樂。 “那就偏勞姑娘,請姑娘儘快診治皇兒。”皇后軟聲懇求。 儘快嗎?不,她要她多擔幾日心,要她的兒子多受幾回苦,才能弭平心中舊恨。 她對身邊的宮女道:“請把所有窗戶統統打開。” “不行,風吹進來,太子會咳嗽。”皇后身邊的方嬤嬤跳出來阻止。 才一眼,方嬤嬤就討厭極了曲無容,她討厭她的倔傲、目中無人。 若非礙於她的身分,早在皇后進門,曲無容未起身迎接時,就怒聲斥責她無禮了。也不看看這裡是哪裡,皇宮啊,可不是隨隨便便的尋常百姓家。 曲無容沒理會方嬤嬤,拿起茶壺走到金獸爐邊,手一偏,滿壺茶水澆熄了正在燃燒的香料。 “你在做什麼!”方嬤嬤出手,飛快打掉她手中的茶壺,鏗鏘,瓷壺碎了一地。 曲無容終於抬眼正視對方。 這一看,讓她認出了方嬤嬤。曲無容記得她有多麼恐怖狠毒,她殺人的手法比劊子手更嚇人,心紮了一下,方嬤嬤是她的惡夢,在若干年前。 莞爾,心有了較量。她氣定神閑,走到皇后面前說:“皇太子手腳指甲泛青,無食欲、血便,每至三更,必尖喊狂舞,他不識得人,就是親生母親亦然。” 幾句話,她讓皇后驚訝不已,皇后露出連日來第一個笑容,“是,便是這般。” “他力大無窮,需數人方能制伏,只飲肉湯,不進米飯,似撞邪偏又腑髒皆傷,一見風便咳嗽,每咳必吐血。”停話,她靜望眾人,等待反應。 “沒錯、沒錯.姑娘親眼看見……唉呀,不對,姑娘初來乍到……”御醫高興得近乎失態。 宇淵唇角上揚,他找對人了。 曲無容打開金獸爐蓋,挑起一塊未燃檀香,湊近鼻間嗅嗅,問:“這是誰點的。” 一名宮女趨前,低頭答:“回姑娘,是奴婢點上的。” “你沒發覺,這檀香的顏色和平日不一樣?” “這香是福和宮差人送來的,說是貢品,奴婢心想,也許別國的檀香與我們的色料不一樣,便沒太在意。” “這香摻了百日草,常人聞了不覺有異,頂多感到心煩、臉色青黃不濟。”她轉頭看看御醫和宮女。 皇后順著她的視線看去——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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