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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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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出言瞬間,揚起右手,一把銀色粉末朝空中灑出,但宇淵比她更快,催動內勁,將銀粉向他們逼回去。 情況緊急,幾個靠得太近的禁衛軍被藥迷昏在地,剩下的人一湧而上,迅速制伏曲無容和被點上穴道的冷剛。 一反常態地,宇淵站在原地,遠遠望著曲無容,一動也不動。 知道嗎?他之所以能在曲無容動手前先出招,是因為看見她在冷剛耳邊說話,那一幕讓他聯想到他與穎兒在肅親王府遭受危困時,穎兒在他耳邊輕語:“少爺,閉氣……” 穎兒灑了毒粉,曲無容也會嗎?他來不及思考,直覺動手,果然,他贏了。 他拿對穎兒的熟悉來對付曲無容。 不光明磊落! “靖遠侯,犯人已經拿下。” 禁衛軍隊長來稟,他回神。 “收隊了,把冷剛壓入大牢,放開曲姑娘。”他下令。 “是。” 隊長領命,幾聲編派,一組人壓著冷剛,一組人扶起躺在地上的弟兄,極有效率地率隊開拔,不過片刻,走得乾乾淨淨。 沒多久,連腳步聲都聽不見了。竹林裡,安靜得只剩下風吹過竹葉的颯颯聲,和曲無容急切的呼吸聲,宇淵與她相視,卻互不言語。 他看她,心底想著自己厘不透的熟悉感,而她看他,怨懟在胸,怒氣張揚。 非要迫她嗎?非將她逼入牆角、無路可逃,方肯罷休?他就不怕她的怨憤堆上天,不顧一切? “姑娘,得罪了。”他打揖行禮。 只是得罪?他說得未免太輕易。 “朝廷行事,皆這般蠻橫無理?”她冷酷語氣,冰涼得教人發寒。 “皇太子命在旦夕,原諒在下苦無對策。請姑娘入宮,治好皇太子的病後,我自會釋放冷公子。”他痛恨自己以權勢壓人,但這回,皇命在身,他別無選擇。 若是醫不好呢?滿門抄斬?哼,他就這麼本事,一次次將她送入地獄,打死不讓她成漏網魚? “若姑娘要恨、要對付,就針對我來吧,我全數接收。”只要能救回皇太子,助天下百姓一臂。 針對他?“你有把握受得起?”她怒目相迎。 苦笑,他能說什麼。受不起也得受,反正她痛恨他,不是從現在才開始。 “曲姑娘,請!” 曲無容吸氣,狠咬牙,緊握的拳頭青筋暴張,瞠大眼裡盛滿憤慨。要是她的武功還在、要是她還有那麼一點點本事,她保證,他不會這麼安然。 猛喘息,她想說:“你就篤定我非救下冷剛的命?錯了,誰都逼不了我的意願,尤其是你。”或者說:“誰來請,我都去,獨獨你,對不起,我不會助你仕途高升。”甚至想諷刺他幾句:“真是個偉大的好駙馬,為了妻子岳家,什麼霸道事兒都做得出來。” 她想說的話很多,卻半句都出不了口。因現實中,冷剛的命在他手裡,他很行,一把掐住她的弱點。曲無容用力吐氣,痛恨自己無能為力。 “曲姑娘……”他再聲催促。 “請教公子,朝廷給了你多少好處,值得你放棄良知?”終於,她還是擠出一句刻薄言語。 語畢,她領身先行。 陽光自雕花窗櫺間射入,在玉石地面上,投入點點花影,門窗封得死緊,半點風都透不進。 金獸爐裡,燃燒的檀香升起嫋嫋煙霧,卻掩蓋不去藥味、炭火味,空氣凝重,屋裡的人也個個凝重。 御醫站了一排,宮女分侍床側,他們眉宇不展,面色青黃。 曲無容走近床邊,執起三皇子瘦骨嶙峋的手臂,未把脈,先讓他指甲間的青綠色吸引注意。 柳眉相聚,抿唇,她拉開被子,觀察他的雙足。指甲間有相同的青綠,她伸出纖纖細指壓在皇太子腕間,取出金針,對準幾個穴道刺入,皆無反應,直刺到曲池穴時,他的手腳反射地向裡蜷縮。 曲無容抽出金針湊在鼻尖嗅聞後,點頭,她拉拉錦被,將皇太子全身密密實實蓋好後,把金針插在皮革間,收妥。 “怎樣?”宇淵湊近。 曲無容不願同他說話,她轉頭對隨侍的御醫道:“有人要他死,皇太子得罪過誰?” 御醫嚇得倒退三步,這、這話兒……可不能隨便亂說。 她想走到外廳,但突如其來的暈眩讓她的身子晃了晃,宇淵立即靠上來扶持,她推開他,冷目相視。 他知她生氣,點頭退開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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