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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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對於同性,人總有那麼一點好奇心,慕情偏頭望她,她是個褐發女子,有著深刻五官、明麗眼眸、修長姣美的身材,和高大的歐陽清站在一起很相襯。 女人不斷對他說話,美麗的唇靠在他耳邊,他聽得很認真,過馬路時,他扶著女人的後腰…… 心緊了緊,慕情咬住指甲,不要緊、不要緊的,她告訴自己,那是內方人的禮儀、是紳士風度的表現,不應該多存想像。 她站在原地,逼自己壓抑心酸。沒什麼的,真的沒什麼,不過是男女之間的正常社交,也許他們是多年老友,也許他們是公事同袍,吃醋未免無聊。 正當她在胡思亂想時,對街沖出三個持槍男子,朝著歐陽清一陣掃射。 危急間,歐陽清拉著女子沖入咖啡廳,不過是兩分鐘內發生的事情,對慕情卻成了一輩子的痛。 ——陣噬心疼痛,鬆開提著的衣袋,低頭看手臂,慕情才驚覺自己受流彈波及,血自衣袖裡滲出來,她穿黑色襯衫,並不明顯,但血腥味刺激著嗅覺。 他們不是針對她,她已經受傷,那麼……天!被當成目標的他,會傷成什麼樣? 慌亂問,慕情急著找到他,狂跳的心詛咒自己。 她要失去他了,就像失去父親一樣,總是在她追到安全感時,就有人遭殃,都是她害的吧!是她……她的不祥在出生那刻便已註定? 一部黑色車子駛來,三個男人迅速翻身上車。 慕情下意識沖進咖啡廳裡,滿地的玻璃碎層和哀嚎人群,讓她的心臟停止跳動,害怕自己看見熟悉的臉孔、 愣愣地,她四下張望。他呢?他到哪裡去了?受傷了嗎?嚴不嚴重? 老天!如果她得到安全感的條件是失去他,那麼,不要了,她不要了……從此她安分、她不追求,她還他自由……只求老大別帶走他啊…… 警笛聲響起,救護車來了,慕情糾結的心哽在喉間,血的味道充斥,唇齒抖得太厲害,她腿軟,失去他的痛苦在胸腔裡擴散…… 然後,那一幕回來了,她跪在棺木旁,額貼上冰冷木頭。 他們說要驗DNA,她說不用驗,那是他,她最崇拜的爸爸,她看了他一輩子的背影,即使化成焦炭,她也不會錯認。 她又要抱住一具冰冷屍體嗎?也許那個懷抱依然熟悉,可是失卻溫度,不復溫暖。 “你在這裡做什麼?” 他的聲音自她身後響起,慕情猛地回頭,是他……他沒事! 太棒了,他沒事! 跨過滿地碎片,她撲進他懷裡。 感天謝地,他沒事!他好好的!他的懷抱一樣溫暖!她沒有失去他呀!感恩呵上天,拿走她所有幸運吧!她樂意交出全部,只求有他存在,她再也再也不貪不求。 慕情抱得他好緊,不鬆手,緊咬的下唇,咬住她滿心不能言喻的喜悅。 “你為什麼在這裡?” 同樣的問語,同樣的嚴厲口氣,直到現在,她方才聽見他的憤怒。 “我……”僵住的語氣裡帶著懷疑。他生氣?為什麼?為了她形容不來的快樂?他不樂意她保有他、不樂意她因他快樂? “你在跟蹤我?”歐陽清問。 “沒有,我只是……”她急急想解釋,害怕自己讓他產生窒息感,他說過他受不住束縛。 解釋方始,他身旁、躺在地上的女人呻吟聲響起,歐陽清蹲下身,抱住女人,他的注意力、他的溫柔全給了她,親親她的髮際,溫溫的笑容、溫溫的安慰,他告訴她沒關係,他會和她並肩一起。 “不要怕,救護車到了,再忍忍。”溫柔……一個陌生而溫柔的歐陽清。 她是他……多心不對,但慕情猜測他們之間的交情不同。 “我會死嗎?”女人勉強擠出一絲笑容,宣告自己的勇敢。 “我不會讓你死。” 他說得篤定,在冷冽的眼睛裡,慕情看見憤然。 “謝謝,我真愛你。”女人窩進歐陽清懷裡,慢慢陷人昏迷。 她愛他?她在大庭廣眾下示愛……而他沒反對她口中愛情,樂意被她的愛情束縛,恐怕他們之間不僅僅特殊。 “你沒事的,你不會有事,我不准你有事!”語畢,歐陽清抱起女子,沖出門外找救護車。 慕情追逐他的背影,看著他為她瘋狂、看著他為她焦憂,那是失控的歐陽清,一個慕情不認識的男子,他沒有隨意輕鬆、沒有痞到讓人哭笑下得,這才是真正的歐陽清? 終於,他們一起上了救護車:終於,他們一起消失在她的視線之中;終於終於,他親口對女人說愛,她親耳聽見…… 這意謂著什麼?結束?分離?或者是要求她主動離去的暗示?該不該聽懂他的暗示,或者她該裝死,像母親一樣,保住自以為是的婚姻幸福?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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