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席晴 > 烽火總裁 | 上頁 下頁


  美國,加州,聖地牙哥

  「鈴……」

  刺耳的電話聲在半夜響起,床上的男子睜開雙瞳,執起電話。

  「喂——」

  「司,是我,家裡出事了!」對方正是男子的大哥火耀駿。

  火耀司倏地從床上坐了起來,雙眉蹙起,「駿,怎麼回事?」

  「組織裡有內奸,現在還弄不清是誰搞的鬼。我擔心西子會出事,所以想讓她先到你那裡避一下風頭,等事情告一段落,我再接她回家。」火耀駿慎重的請托弟弟照顧他唯一的女兒。

  火耀家在日本是赫赫有名的極道之家,這些年他們極力漂白,但底下的弟兄不免意見相左,於是分為左右兩派,而他們當然是站在漂白成功的一方,只是叔父那一方有些異議。

  但最可怕不是這些左派分子,而是隱在角落,利用矛盾製造他們個人利益的「蛔蟲」,才教人防不勝防。

  火耀司隱身在美國,就是要利用他在美國的力量,作為火耀家族的後盾。

  一頭過肩的打薄鬈髮、古銅色的皮膚,刀鑿的五官、淡漠的神韻,給人一種慵懶卻又極其危險的感覺,肌裡分明的骨架,一瞧便知是個練家子,若非他放行,幾乎不可能有生物可以逃過他的狙擊。

  他就是那種酷得讓人難以捉摸,且還夾著股侵略氣息的人,令人無法漠視他的存在。

  「西子有五歲半了吧?」他問道。

  他和西子是同一天生的,所以記憶深刻。

  「要不是她的媽只忠於我一個人,我會以為西子是你的女兒。她的臭脾氣,簡直是你的翻版。」火耀駿苦中作樂的說。

  他淺淺地笑道,順勢轉回正題,「我們就約在臺灣的中正機場接送西子吧!」

  「你這臭小子還是相當年一樣精明。」火耀駿很佩服這個弟弟,可惜,他根本無心接任火耀家的舵主之位。

  「你教得好。」他回敬大哥一句。

  「哈!你的話讓我忘了危機四伏的內部鬥爭。」

  「駿,若有任何需要,一定要告訴我。」火耀司目光一斂,再正經不過了。

  「有你這話,抓奸的事兒就輕鬆了一半。」

  「後天下午中正機場見。」火耀司認真地說。

  「謝謝你,司。」火耀駿的聲音有些沙啞。

  「她也是我的女兒,不!是『兒子』。記得將她喬裝成男孩,避人耳目。」他又建議道。如此一來,隱在黑暗中的內奸,才不會以為西子就是大哥的女兒,她的危險才能降至最低點。

  同一個時間內,臺北師大路的一問小公寓裡也響起了電話鈴聲。

  「喂——」柔柔的嗓音,慵懶地傳至話筒的那端。

  「小離嗎?我是姊夫!」喬風有些急促地問道。

  「姊夫?」緊閉上的雙眸,頓時睜開。

  「你姊姊有喜了。」

  「真的?恭喜姊夫。」咦?怎麼不是姊姊親自打電話來?

  這個疑惑立刻有了解答——

  「你姊姊書喜害得很嚴重,根本無法下床,還住進醫院安胎。」

  「什麼?」這下子殷離完全清醒了。

  「我長話短說,因為你姊姊害喜住院,所以,幼稚園的工作一時之間找不到人代班,所以你姊姊要我來找你。」其實,他們夫妻這麼做,也是希望殷離能夠來美國和他們一起住,生活上總能相互照應。

  她這個妹妹心地善良,不好爭鬥,很容易受騙上當。自從他們雙親相繼過世後,殷素遠嫁美國,多次要小妹一起同住,她都以不打擾他們二人生活為由而拒絕,如今她姊姊害喜,應該可以順水推舟讓她來美國同住了吧I:

  殷離聽姊夫這麼說,一時之間拿不定主意。

  「小離,你姊現在很需要人安慰,你願意來嗎?」喬風再次動之以情。

  「那——好吧,我明天先和園長請假,然後再去訂機位,最快恐怕也要等到後天才能起程。」晶亮的瞳眸閃著憂心。

  「謝謝你,小離。機位若訂好了,立刻通知我們,我會去機場接你,再見了。」

  「再見,姊夫,請代我問候姊姊。」細細柔柔的聲音,亦如她溫柔的關懷。

  「你姊若聽到你可以來加州,一定能夠很快下床的。」喬風喜形於色。

  她只能苦笑。

  掛上電話,殷離心亂如麻地坐在床邊,看了床頭櫃的時鐘——

  午夜一點!

  長夜漫漫:心事如麻,她再也睡不著了,索性爬了起來走到梳粧檯前,攬鏡自照——

  未施困脂的容顏,有如嬰孩般細緻、白皙;兩辦紅菱沛唇,嬌豔欲滴,讓人想一親芳澤。九月天的臺北仍是溽熱難耐,她僅著無袖的雪白齊膝吊帶式睡衣,兩條粉藕似的臂膀彷佛掐得出水似地,纖細的身段宛似一拗就斷;兩道清眉下是一雙瀅澈烏眸,彷要勾人心弦;而睡亂的齊腰青絲則將她精緻的五官襯得更加分明,那娉婷的嬌柔感,我見猶憐。

  姊姊有喜,她一則以喜,一則以憂。

  喜的是,他們殷家終於人多了些。自從父母去世,就只有她們姊妹倆相依為命,姊姊一直對她呵護備至;而在姊姊遠嫁他鄉之後,她也全力學習自立。畢竟,一個人不能永遠依賴另一個人,即使是親姊妹也不能。

  所以,她努力使自己「看起來」堅強些。雖然還是會受到打壓或是欺負,但比起以前總是好了許多。因為,她選擇了幼教工作。

  小孩子天真無邪,不會勾心鬥角,她只需教他們應知、應做的事,就萬事OK了。

  如今姊姊與姊夫,卻要她放下臺北的一切,飛往一個陌生國度,她真怕會不能適應。

  老實說,她是害怕改變的那種人,一旦更換環境,對她總是無形的挑戰。

  「唉!」雙層又蹙在一塊了。「殷離啊殷離,要勇敢,不要胡思亂想!」她傻傻地對著鏡子扒起頭髮,小腦袋瓜也順勢左右搖晃著……

  最後,卻將自己弄笑了。

  她在幹嘛啊?不過是去另一個地方教小朋友遊戲、讀書嘛!不用怕的!

  對,就是這樣。

  但是……為什麼她的心兒跳得好快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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