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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十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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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的,媽。”她又看了母親一眼,滿心疑惑。 “看什麼呢?孩子,快去拿呀!”花月明平靜的就像一個完全沒有患病的人。 “哦。”花惜人終於依母親的意思,將信件取來。 花月明坐在搖椅上,望著出落地亭亭玉立的女兒,像是想起什麼似地問了句:“你今年幾歲了?” 花惜人的心再度沉入穀底,這表示母親的病仍然沒有預期中的好,雖然鎮定劑已退,但大腦還未恢復到最好的狀況。 花月明微笑著,“坐到我的身邊來吧,不管你幾歲,都是我最愛的女兒,我病的這幾年,拖累你了。” “不,一點兒都不,你教導我及留給我的一切,都足夠我們母女過一輩子。只是不能見你享清福,我的心裡有些難過。” 花月明望向牆壁上那田中敏郎的遺照,站了起來,緩緩走近它,“你知道我很愛你的父親,” “嗯。她當然知道。 “我無法忍受他離開我,尤其是在那樣的一個理由下。”花月明摸著他的遺照,淚水迅速擠至眼眶。 “媽,你想說什麼,我怎麼聽不懂?”她抓著父親給母親的信,彷佛知道這封信將是關鍵。 花月明忍下淚,折回原處,“孩子,坐下來吧,我們該好好談了。否則我怕要是有一天,我又——” “媽,不准你再離開我!我已經失去爸爸了,不希望再失去你!”她哽咽地喊道。 “傻孩子,別哭。你父親走後,我才明白,每個人都將一個人生活,沒有誰是誰永遠的依靠。” “媽——”她的心再次被撞擊。 母親這話說的一點兒也沒錯。這些年,她已深刻體會到這句話的意義。 “把信打開吧。”花月明說道。 “可是這是爸寫給你的。”她猶豫道。 “沒錯,但也該是讓你明白真相的時刻了,念吧。” 花惜人緩緩打開信封,抽出了幾張標準信紙。一見這信紙,父親昔日的影像立刻浮現出來。 這就是她的父親,總是一板一眼,正直不阿。 可是當她開始閱讀此信時,這些曾經剛直的形象,卻逐一地破滅—— “月明: 我的愛妻,你與惜人是我這生最愛,也最放心不下的人。但我卻做了件不可原諒的事,所以必須以死謝罪! 我不想說是為了給你及孩子有更好的環境,而與黑道勾結,但事實上,數年前我就已經開始收受賄賂,受賄的對象正是日本第一大幫——山口幫。 山口烈焰是個極為精明的人,行賄的錢全由一個叫安室全的人轉交,所以完全沒有直接證據,可以證明是山口幫做的。更令人洩氣的是,局內許多高層幾乎被該組織收攏,即使我想扳倒山口幫,也力不從心,除非踩著長官與弟兄的背脊走過! 我知道自己做不到! 其實,我亦可以當場拒絕安室全那傢伙,可是他以你倆的生命安全威脅我。儘管我身為警官,但仍有力有未逮之處。他那種人就像豺狼,讓人防不勝防,這也是我妥協的原因之一。 我並不恨山口烈焰這個人,良心說,我們照過幾次面,他也算是極道中約義氣之輩,但弟子眾多,不免難以管理,所以我懷疑,安室全這小子是以自己的方式威脅我,以便達成山口烈焰交代的事! 但最該自責的不是他人,而是我自己。因此,當安室全威脅我若不繼續收賄,將舉發我時,我只好選擇以死保全最後的一點尊嚴。 請你們原諒我的自私,獨自離開人世。 至於安室全這個人,你必須留意。據我長期觀察,他這個人野心極大,而且城府很深,甚至我敢斷言,他將在日後坐大,而且會自立門戶和山口家族一較長短。 烈焰的獨子,從未參與過他父親的事業,就像白紙一張,我怕即使山口幫社有一天交到他手裡,也很難有其父的魄力。 總之,若真有那麼一天,你記得帶我們的惜人回臺灣,別留在這裡。 就此別了。我的妻,我的兒! 我對不起你們! 你們要多珍重!要幸福!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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