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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七


  聽她這麼說,山口英夫胸口的無名火立刻被點燃,口氣也就更差,“趁熱吃了它,而且就是現在!別讓我做我不想做的事。”

  他關心她,而且超過他的想像地關心,因此面對她的拒絕,委實難以接受。

  其實這鍋補湯不是他母親令人做的,而是他令最好的食療師,特地為她烹調的,為的只是讓她趁熱喝了,有體力撐過她母親病榻的這段期間。

  他不願以自己的名義告訴她,故而以母親的名義行事,誰知她卻不領情。

  “你——你這是威脅!”她再次覺得這個男人專制到了極點,根本聽不進一絲與他不一樣的聲音。

  “你說威脅也好,命令也罷,反正就是現在吃了它!”

  “難道沒有人能制得了你這倔脾氣?”

  她母親現在正病著,而她卻為了一鍋湯,和這個驕傲又自負的大男人爭執著!

  山口英夫從沒想過這個問題,被她這麼一問,倒認真地想了一會兒。

  以前和白雪在一起時,她也拿他沒辦法,幾乎處處遷就他。若有,也只有一個人能夠令他的脾氣稍微收斂一點。“若說有人可以讓我做什麼事,大概只有家母吧。”

  她不再說話。難怪他一再堅持要她馬上吃了這些早餐,只因為這是他母親的愛心。

  “吃了它吧。”見她不再爭辯,他的語氣也就平和許多,同時發現敢和他唱反調,甚至試圖說服他的人,大概只有她花惜人。

  她暗喟了聲,知道這一回合自己又敗陣了。

  忽然,一直未曾蘇醒的花月明,發出了聲音。

  “媽!”花惜人原先為難的心情立刻被轉移。

  “不要走!不要離開我,敏郎!郎!不要死!”花月明忽然大喊,同時睜開雙瞳,對上女兒焦慮的眼神。

  “媽,你感覺怎麼樣?我是惜人,你的女兒。”她立即握住母親的雙手。

  花月明的雙眸頓時從悲傷中鎮定下來,但仍然無神地望著花惜人。

  “媽——”花惜人終於松了口氣。母親能夠蘇醒,表示被小澤原故意注射的過量鎮定劑並未危及她的生命,但母親卻呆滯了許多,這讓她感到萬般心疼。

  原本呆滯的花月明在瞥見山口英夫時,再次驚聲尖叫:“山口烈焰,你這魔鬼!你給我滾!滾!”她像個抓了狂的瘋婆子,迅速抓起一旁的保溫鍋,就砸向山口英夫,“滾!我不要看見你!滾!是你,是你害死敏郎的!是你,給我滾!”

  花月明此刻狠厲的目光,和先前的呆滯判若兩人。

  迅速閃過攻擊的山口英夫,對於花月明的抓狂和莫名的指控,一時想不通,但他清楚地聽見她喊的兩個名字,一個是他的父親山口烈焰,另一個則是田中敏郎。

  這個叫田中敏郎的男人,究竟是花月明的什麼人?

  情夫?!還是花惜人的生父?

  對於花惜人,他從一開始就沒有派人調查過她,自然對她家的事不甚瞭解,再加上花惜人並沒有從父姓,所以他才如此推測。

  至於從未見過母親如此激動的花惜人,實在不明白那個山口什麼的,和山口英夫有什麼關係。

  再說,母親口中的人,並非站在她旁邊的山口英夫啊!

  聽著母親激動的嘶喊聲,花惜人望著面無表情的山口英夫,問道:“山口什麼焰的,是你的什麼人?”

  “山口烈焰是我的父親!”話落,他旋即離開病房,留下花惜人一個人怔在原地。

  山口英夫一走出病房,就命令青焰:“立刻查明我父親和一個名叫田中敏郎,以及花惜人的母親花月明有什麼關係!”

  “是!”

  當他們驅車準備離去時,卻看見安室全的座車駛進這家醫院的停車場。他顯然沒有發現他們。

  為了弄清他為什麼來此,山口英夫命炙焰將車子停下觀察。他看見安室全手捧一大束花走出座車,像是要探病似的。

  “青焰,去查一下他的動向。”

  安室全出現在他與花惜人身邊的頻率太高了。超出常情,就是不正常,也是危機的開始。

  “是!”青焰領命而去。

  他的心緒從沒有像此刻這般紛亂,彷如突降的冰雹,有力地敲在他的心口上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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