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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六


  他突然覺得自己真的是多管閒事。花惜人和什麼人在一起、去哪裡,或是做什麼,幹他什麼事?他何必這麼激動?

  這不是他的作風與性格……難道——

  不可能!

  女人對他根本不算什麼,在白雪的拜金與背叛之後,他不再相信女人,也不允許女人影響他一絲一毫,而他也真的做到了。

  可是,今天他是怎麼了?

  不,不只是今天,而是這個小女人出現之後,他一直都不太對勁。

  不!他不能再讓這種非理性的情緒,影響他的生活與思緒!

  頓時,他重新武裝自己,霜冷的俊顏再現,“先前的出手相救,你得記得以整理我母親的花圃為代價。”話落,便丟下她往外走去。

  她一時怔在原處,久久不能回神。

  他在說什麼?她還沒見過這麼冷血無情的人,瞧他說的是什麼話!

  猛吸了口氣,她再次暗誓,絕不再有欠他的機會,這種人情債的代價實在太大了。

  真不懂像山口夫人這麼有禮數又溫柔的女子,怎麼會生出這麼個冷面閻羅?一定是抱錯了!

  想到這裡,她旋即被自己這荒誕的想法給弄笑了。

  唉!她太累、太緊張了,才會胡思亂想一通。回到日本,她會離這個男人遠遠的,免得因為壓力太大而發瘋。

  日本航空公司的七四七飛機,正全速飛回日本。

  花惜人、山口英夫,和他的保鑣,還是在同一個機艙。

  仍在發燒與頭昏腦脹的花惜人,有些疑惑地看著偌大的頭等艙,為何仍然只有他們六個人?

  她當然不知道這是山口英夫的傑作,他存心包下整個頭等艙,就是不希望有人打擾他們。

  他本不想搭理那個倔強又逞強的花惜人,但不知怎地,還是心軟了。

  只是,他不會讓這個小辣椒知道他這麼做的理由。

  空中小姐頻頻地對山口英夫噓寒問暖,並刻意在他身邊轉來轉去,弄得想好好休息的花惜人沒辦法真正的休息,再加上他那張近在咫尺的冷臉,更令她坐臥難安。

  許久之後,這位長腿大姊終於想到她了,堆著應付的笑容問道:“你想吃點或喝點什麼嗎?”

  “給我一杯白開水吧,謝謝。”在簡單的英文應對之後,花惜人突然以極低聲量的日文嘀咕道:“還有,拜託別再走來走去了。”

  美籍的空中小姐顯然聽不懂既快又低聲的日文,連聲道:“您還要點什麼?”

  “水而已。”她苦笑道。

  耳尖的山口英夫聽見了她的抱怨,遂轉過身子,冷聲命令道:“給她一杯水後,不到用餐時間,不要再進來影響我的睡眠。”

  空中小姐一時怔在原地。本還想以她熱情的服務,會得到帥哥的青睞呢!看來,她的如意算盤撥錯了。

  聳聳肩,這位棕發空服員只好虛應道:“好的。”

  花惜人抬頭看著山口英夫,知道他那麼說其實是在幫她,卻不知該說什麼。

  如果致謝,空服員一定知道自己對她的服務感到心煩,不致謝,又不符合她做人的原則。

  兩難之際,山口英夫卻故意漠視她,撇過頭,看也不看她一眼。

  一時之間,她的心彷佛被冷風掃過,輕輕打了個寒顫。

  這就是他,總是冷漠得像沒有一點感情。

  他的出現不在她的預期之中,他的行事方法也不在她的理解範圍內,他的森冷卓絕又與她的世界格格不入,可是他那若有似無的“熱心”,卻教她無所適從,又心旌動搖……

  輕歎一聲,她收回眼神,接過空中小姐遞上的溫水,將手中的藥送入口中,閉上雙目。

  別想太多,睡一覺吧!回到日本還有一大堆的事等她呢!

  先前她又致電小澤原,他只說一切在控制中,但又要她早點回去。

  這是什麼意思?

  如果一切在控制中,就不會催她快點回去;既然催她,很可能母親的狀況並不如他所說的……

  難道他是不想讓她太過擔憂,而這麼說的?

  想著想著,她昏昏沉沉地睡著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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