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席晴 > 電君馴妻 | 上頁 下頁 |
二十六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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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你感冒了?」他的語氣有著難掩的焦躁與關心。 「沒有。」她不想告訴他,自己的心情惡劣到了極點。 「那就好。令堂的事,我聽說了。」他吸了口氣,首次感到安慰別人是這麼困難。「你不要太難過,回到紐約,這裡的醫護人員及一切應該對令堂會有幫助的。」 「謝謝你……」她的聲音更哽咽了。 他又吸了口氣,感到一種揪心的擰疼,「你——」 「我——很好。」其實,她也怕他人的安慰,尤其在母親重病的當下。 「嗯。那我就放心了。」他說。 一句「放心」卻令水影的心兒猛地跳了一下,這表示他關心她。 「謝——」 「不要再謝我了,這是我心甘情願的。」他的聲音突然大了起來。 一股衝動的淚水仿若決堤的水壩,水影連忙以手捂住唇畔,生怕哭泣的聲音會傳到他的耳裡。 可是他卻明顯地感覺到她的傷痛,連忙說:「別哭,Baby。」他想都想不到自己會如此溫柔地安慰她。 水影終於放聲哭泣,但仍以手捂住話筒,不想讓殿狂君知道。 「喂!喂!」這反而令殿狂君更心疼,在電話那頭叫得更大聲。 壓抑的淚水,因放肆地哭泣而得到紓解。 「水影,水影!喂——喂,你在聽嗎?」殿狂君的聲音更大了。 「喂。」她再次將話筒拿近自己,聲音有些沙啞,還伴著隱隱的抽噎聲。 「你怎麼了?我以為電話斷線了。」他松了口氣。 「對不起,對不起。我只是——只是——」 「我明白,所以我希望你好好照顧自己。這些天我忙壞了,等到停下來時,都已是馬來西亞的午夜。我不想在那時打擾你,因此沒打電話。我——」他急於解釋這幾天無法和她聯絡的原因。 「別這麼說,你現在能來電……我就很感謝你了,還有那天……你為家母輸血,我一直都沒能好好向你致謝。」她抽抽噎噎地說。 「水影,不要再道謝了。我說過,我願意為你這麼做。」他很認真地重複,「我們紐約見好嗎?」 「嗯。」她又快哭出聲來。 「我之前已留下兩名保鏢,他們會照顧你。」他又說。 「你——」淚珠再度滑落。 「Don't say thank you again, ok?I love to do it.」也低聲地說。 她還是說了一聲西班牙文的謝謝。 他只能苦笑。 這個女人有她的執拗與堅持,儘管這和他過往所認識的女人完全不同,但就是能吸引他的注意與關心。 也許有些女人也曾有類似的行為舉止,試圖引起他的注意,但他就是知道那是一種造假,無法真正抓住他的目光。 水影不同,真的與眾不同,只是他們中間還夾著她的母親書嘉的「堅持」,如今她老人家又出了車禍,使得問題變得更複雜。 他在心底暗歎了口氣,又說:「See you in New York.」 「See you。」她也附和道。 收線後,忙碌的後續工作開始,水影也因殿狂君的來電整個人有了精神,紛亂的思緒也在這時得到平撫。 站在她身後美麗而嬌小的水卿君,也微微勾起了笑容,她的「階段性任務」總算達成。於是,她悄悄地離開病房,撥了通電話給殿狂君。 「殿,影兒小姐已經沒事了,你放心吧,我會陪她直到回到紐約。」水卿君說道。 「謝謝你,卿君。」他放心地應道。 水卿君心想,她的其他三個同窗男同學都已情定花開,看來這殿狂君好事大概也近了吧? 因為,她從沒見過他為任何女孩這麼費心過。 紐約市立醫院 水影母女一回到紐約市,當地的各大媒體便紛紛以最醒目的版面與方式,報道這兩個知名女人的意外與經歷,還有大批媒體守候在醫院門口。甚至那些有如蒼蠅般揮之不去的八卦記者,為了生存,不顧一切,喬裝成醫護人員,準備採訪水影與拉菲爾、殿狂君的花邊新聞。 為此,殿狂君不得不派出自己的女性保鏢,近身保護水影母女不受到干擾。 此舉更引來媒體的爭相報道,並臆測殿狂君對水影的追求已超過拉菲爾的攻勢,間接也讓水影仍在展出的攝影展引起廣泛的觀注。 這些天,水影照例在病房照顧母親,輕輕地擦拭著母親的臉頰的同時,也才有機會好好地睇著母親的容顏,她訝然發現,一向堅韌,甚至有些偏執的母親,其實有張完美的臉蛋及細緻的五官。 她暗自歎了口長氣。 如此美麗的女人,為何沒能獲得父親的深愛? 她細想母親過往給自己的教導、規範,甚或是「印象」,她老人家好像一直都是個自強自立、堅強不摧的新女性,同時也是個愛憎分明,會記仇的女人。是這樣的「特質」,逼得母親失去了唯一的丈夫嗎? 門在此時被輕輕地推開。 她也沒轉回身,心忖大概是大夜班的護士來巡房吧! 母親的病,讓她實在疲于應付人情世故了。 可是,來人卻在門邊停下腳步,似乎在等她回應,水影這才回過身子—— 時間仿佛在這時靜止不動。 殿狂君睇著面色憔悴的水影,他的心頓時擰成個結。 水影眺望高大俊挺的殿狂君,感覺他似乎比以往更加地挺拔、碩壯,炯炯有神的雙瞳晶亮而睿智,令人難以逼視,略勾的唇角沒了記憶中的霸氣,反倒是多了一絲溫柔。 望著他,她好想奔向前去,緊緊地擁住他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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