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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二


  「記不起自已是誰,也就是說,你現在的生命中只見過兩個男人,一個是我;一個是讓你險險淹死的賀夫!你說,是他霸氣還是我?」他的話刺痛了她急於翻索的記憶。

  「請出去吧,我想靜一靜。」紀香緹心痛地說。

  「剩下的藥,是我喂,還是你自己喝?」他不改初衷,堅持到底。

  瞥了一眼那碗湯藥,她幽然地歎氣,「我不想被迫喝藥,你先出去,我會喝了它。」

  「不可能!」他冷硬的口氣,像為尖銳的個性下了注腳。

  「求求你,我需要……一些私人的空間與時間。」她哀呢喃。

  不久,他終於起身折回一牆之隔的和室。

  紀香緹待他一走後,便將湯碗湊近唇邊;聞了聞又放下,突地,不知那來的念頭與抗力,她毫不猶豫地打開木窗,將湯藥灑入園內的土壤中。

  她笑了,笑得詭側。

  女人的心,一旦堅決起來,總像不畏烈火的飛蛾,以身祭火,只為求得一時的暢快!

  她是女人,而且是那種外柔內剛的女人。執意起來,更甚飛蛾!

  只是另一扇門外的山口嘗君,不知自己碰上了和他一樣硬底的對手。

  好戲上場,情慷也在此時更具張力。

  落英亭

  大約一小時前,紀香緹忽然接到一通自稱是她「親人」的電話,並約她一小時後在落英亭相見。為了一探真相,即使對那個「親人」有戒心,她還是依約前來。

  身後的男僕一路跟著她,仿佛是受到主人的再三叮嚀,以保護她的安全為首要任務似的。

  「你請留步。」她輕聲地說著。

  「這是我的責任,請紀小姐見諒。」忠僕仍舊亦步亦趨地跟著。

  真像個盡職的保鑣。

  保鑣?

  紀香緹突然覺得這種寸步不離的保護,有種熟悉的感覺。

  難道,她以前就是這麼被呵護著?她到底是誰?

  待會兒,見著她的「家人」得好好問問。

  走近落英亭,她沒見著半個人影,男僕顯然比她更機警,「紀小姐,我想是有人開你的玩笑,我們回去吧,免得大少爺知道了可不好。」

  「你說得也許有理,但是既然來了,就等一會兒,只要五分鐘就好。」雖是詢問口氣,卻毫不猶豫地跨進落英亭,擺明瞭不走。

  「那我陪小姐。」

  紀香緹睨了他一眼,更加肯定他是個如假包換的保鎬。

  五分鐘過去,她等候的人仍舊未出現,男僕再度催促,「紀小姐,我們真的該回去了。」

  「嗯……」她猶豫不決。不禁暗忖,約她來的人會不會因為「外人」在場而不便現身?;

  雖然這個理由實在牽強,但依他要她直接來落英亭見面,而非在山口家,就可判斷此人的行徑異常。

  或許……他根本不是她的「家人」,但卻是個知道她身世的人!

  「紀小姐——」男僕的情緒隨著時間的流逝而益發不安。

  「我沒事,只想坐在這裡貨下花,據說落英亭的櫻花有二分之一是出口家捐贈的?」她試圖轉移話題讓氣氛輕鬆些。

  「是的。」男僕與有榮焉地答道。

  「如果你不放心;可以守在我的附近,但不要讓我看見你,以免壞了我賞花的樂趣,好嗎?」雖說是詢問,其實命令的意味十足。

  男僕無奈,只得遵從,「好的,紀小姐千萬小心,有事請立刻大聲叫喚筱原。」

  「好的,筱原。」她虛應道。

  男僕這才匆匆退開。

  第二個五分鐘又過去了,紀香緹不禁懷疑是有人惡作劇,就在她跨出落英亭的臺階時,櫻花叢中忽地閃出一道白光擋住了她的去路。

  本能地,紀香緹往後一退,嬌容失色。

  「對不起,沒嚇著你吧?」全身雪白的男子,聲音低啞地問著。

  「沒——」同樣身著雪白和服的紀香緹,才一迎上對方的臉龐時,霎時無言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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