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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"歐汀說,你不但必需結婚,而且你名下的財產需以'夫妻共同財產制'的方式登記,才能證明你不是假結婚;歐汀也說了,如果你願意邀請他參加婚禮,他非常樂意偕妻前來。"

  維克的宣佈不啻在紀孟然心中,投下一枚巨大的原子彈,頓時天地為之風雲變色。

  "免談!"一個排山倒海的特大巨浪直撞下來,驃悍狂野的氣勢令人魂飛魄散。

  "夫妻共同財產制"對於一個有錢的紐約人而言,是多大的賭注,沒有相當的愛為基礎或"實質的利益",夫妻中任何有財力的一方,絕不會同意這麼做的!

  更何況他根本無意結婚,如今還要他釋出一半的財產,簡直是拿根繩索讓他上吊。

  維克當然明白這一點,他不是紀孟然,自然不能代他決定什麼,但他的責任是提醒紀孟然,不要和到口的金錢過不去。

  "盂然——"

  "閉嘴!給我滾出去!還是要我把你從這裡踢下去?"紀孟然瞄了一眼幾淨鍠程亮的巨型玻璃窗,清冽冷絕的臉不帶丁點感情。

  "等一下,告訴歐汀那個老傢伙,採礦權要給不給隨便他,我,紀孟然,絕不會在他的威脅下步入禮堂的!"

  "孟然,我勸你還是再多加考慮吧,一來,生意人哪有將錢往外推的道理;二來,婚姻生活並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糟。歐汀先生那邊,我會先答覆他說你需要幾天時間考慮考慮。"維克說罷,便走出他的辦公室。

  屬於夜的繁囂正要開始,在一片摩天大樓鱗次相比的大道內, "黃金俱樂部"的霓虹燈招牌,在紐約市一片瑰奇流燦中爭豔奪麗。

  這是一家頗具知名度的會員俱樂部,出人的全是紐約上流社會的名流仕紳。今夜,依舊是高朋滿座,夜歌聲霄。

  "黛眉啊,若不是托你之福,我怕這輩子都無緣見識到紐約真正的夜生活啊。"一名刻意將短髮染成橘紅色的俏女郎說著,一雙興奮莫名的眼可沒放過向四周狩獵。

  今夜正是該俱樂部每月一次的"同心圓之夜",也就是說,所有會員必須移到俱樂部舞池中心外圍的包廂內"團團座",如此坐法可以讓賓客保有隱密性,亦可透過玻璃隔開的方式,看到舞池中心及圓周外的賓客,簡單地說,此舉是俱樂部刻意為會員製造彼此結識的機會。

  當然,這對於極欲攀龍附鳳的人而言,是個毛遂自薦的跳板,所以,為免受擾到這晚一般金字塔級的富賈,多會回避。

  按照常理,倪黛眉她可是寧願在家左抱六法全書,右端臺灣友人寄來的香辣牛肉桶面,吃它個過癮,然而今夜——她有個實驗要做,不能不往這裡跑。

  看著模仿辣妹穿著打扮的朋友小咪,她笑了笑,"看到獵物了沒有?"

  "今晚怎麼沒個稱頭點的?"小咪撇了撇銀紫色的沛唇,啜了一口天使之吻雞尾酒。

  "小咪,你不該點這種酒的。"倪黛眉撩了撩肩頭的長髮,淡青色小禮服下的胸線不自覺地扯動著,誘人的雙峰就這麼若有似無的煽惑人心。

  她自是有本錢露,但又聰明地將尺度拿捏得精准,媚而不惑,豔而不妖,嫻雅的氣質正好掩去服裝所招來的遐思邪念。

  一嘴奶油的小咪,就這麼跟著她傲人的韻律移動,"你……在說什麼?"

  "這種酒上面有一層懸浮奶油,你攪都不攪拌就飲下,瞧,嘴上都一圈奶油了。"倪黛眉搖了搖頭。

  "哦——再沒有帥哥來,我可要打道回府,等下個月了。" 小咪打了個哈欠,隨便擦了擦嘴唇上那圈奶油。

  "我可不願意等。"倪黛眉低聲道。

  "原來你也是來獵——哈!你才離婚不到三個月,又靜極思動了?"對於倪黛眉已有的八次婚姻記錄,她可真是佩服地五體投地,平均每段婚姻僅維持三個月,真可媲美伊麗莎白泰勒,不!是更專美於前,因為泰勒已逾七旬;而她只有二十五歲。

  "這次可不同。"倪黛眉搶白道。

  "不同?哪裡不同?這次是友誼贊助;還是幫同性戀取得身分;或是給流亡的民運人士個美國國籍?"小咪笑說。

  倪黛眉那張足以迷倒眾生的俏臉,此刻卻充滿了邪氣的算計,狂野不馴,有種野獸獵物前的深沉,"這一次,是為了我自己。"

  "你真該嘗一嘗愛情的滋味了。"小咪要不是擔任倪黛眉成立的紐約救援聯盟協會的秘書長,也不會瞭解到她是這麼一個"熱心助人" 到連自己婚姻都可壓作賭注的人。

  "愛情?小咪,你在紐約住多少年了?"倪黛眉那雙明眸正揚著刻意扯出的輕蔑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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