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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二十六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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經過多日的相處,他驀然發覺自己對她的感覺已從驚豔、神秘、不信任、關心,到此時的……害怕失去! 就算這一切都是她精心設下的網,他也決定跳下去,奉陪到底! 「你到底遇到了什麼麻煩?」他再次問道。 「沒有。」小彤婉約一笑,將先前打破的杯子碎片,以抹布熟練地包了起來,「小心點,你到旁邊坐一下,別動,免得被刺傷。」接著,她又若無其事地拿出吸塵器,吸著可能散落的玻璃碎片。 紀霍然那雙盛載著同樣固執的眼,霎時如焚風刮起,一把扯掉吸塵器的插座,「告訴我,究竟發生了什麼事?」害怕失去的感覺,強烈地撕扯著他的心,決定盤問到底。 葉彤湛然的雙眸只是眨動了一下,又恢復先前的冷然。「這麼用力扯壞它做什麼?現在只好用手撿了。」完全答非所問。 紀霍然只覺得胸臆中的炸藥越堆越高,只要一根火柴就足以炸平整座山谷,「小彤!」陰晴不定的神色,顯示他極力壓抑怒火。 「我再煮一點黃耆吧。」她揚著一抹教人發寒的微笑,深幽而邈遠。 「我不要喝,我早已被你這種事不關己的態度,氣得熱血沸騰,哪還需要它來活血。」兩道淬著利刃的眼光正在「殺」她。 「可是,你還需要它讓你更聰明些啊。」瞧她說得多無邪,明明是另有所指,偏又言不及意。 「小彤,我警告你,我聰不聰明,自己清楚得很!我只想知道,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?!」他猛地抓住她的雙臂,用力搖撼著;而她就像個碎布娃娃,任他這麼左搖右晃,既不抗拒也不反應。 最終,他歇手了,滿臉痛心,「為什麼?你為什麼總是這個樣子?」凝視著她絕色的臉蛋,那任人宰製的漠然,悽楚得令他痛入心田。 他終於明白,何謂無力感。 現在的他真的……真的感到無力,卻又不甘心啊! 葉彤見他如此,心中矛盾亦如拔河繩的兩端,左右不斷地拉鋸著…… 長久以來,她疲憊及渴望得到休憩的心,在此刻苦澀得像一張綿密不透氣的網,緊緊地將她纏住……她並非鐵石,如何能不動容? 但她內心卻有個小小的聲音,不斷警告自己——動心,就有破綻;有破綻,打擊她的人自然可以輕而易舉地拿下她!那時她便不能保護他,甚至因此會讓他受到波及。 為此,葉彤小心翼翼地掩去傷懷與戀慕的神色,然而卻管不住關懷的手伸向紀霍然的俊頰上,像羽毛一般輕柔地撫著。 「病剛好,別太激動,我想待會兒再試試那個大哥大,如果我們運氣好,它也許可以恢復功能,這樣你就能夠向家人報個平安。」 他一把握住她的手,「就讓它壞吧。我不能在這時候丟下你,我們一起走,連夜一起走。」 「夜裡霧大,一不小心很可能跌入山谷。你多心了,我們不會有事的。」 「小彤——」他必須承認,方才的景況真教他大失分寸,淌自內心深處的驚惶與自責讓他惶惶不安。 若是平日,他才不在乎任何的威脅,可是如今他是半個病人,要同時帶小彤脫離險境,可能心有餘而力不足,惟今之計就是立即撤退到安全的地方。 「該吃藥了。」她輕鬆地躲開他的鉗制,取出抽屜的白色藥包,須臾間,她改換了藍色的藥包遞給紀霍然。 他只是看了那藥包一眼,到口的拒絕又收了回來,「好,我吃了它之後,你就必須和我一起走。」顯然她是不會吐露真言了。也罷!現在只好趕緊將她安排到安全的地方,至於真相,就暫且先放一邊吧! 「好吧。」她突然變得容易溝通了。 紀霍然不語,只是偏過頭,快速吞服著藥…… 葉彤分毫不動地立於原地盯著紀霍然直瞧,希望那藥對他有安眠的作用。 果然,他「合作」地感到頭重腳輕地說:「好累……」不由地眼皮沉重,向睡神舉了白旗。 「睡一下,待會兒我們再走。」她還是那張迷離的臉。 直到確定紀霍然完全昏睡後,她走進臥室,拿出那個根本沒有故障的大哥大,撥了通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電話…… 「喂。」那端低沉的聲音亦如她多年所知悉的深沉。 「為什麼?」葉彤森冷地問道。 「你在說什麼?」對方冷靜地反問。 「你知道我在問什麼!」她不容他逃避。 「你總是這樣嗎?隨便丟句無厘頭的問話,就要對方回答?!」男子顯然被激怒。 她像是瞭解自己一般地透視他,「你生氣了,表示你在乎;你在乎,便知道我身陷在什麼樣的危機中,但答案只有你知道,誰教你是『他』最親近的人。」她一口氣說了超過五句話,每句話都像鞭笞在那人的心口上。 「彤——小心。」男子故疑陣地說。 葉彤什麼也沒說,便收了線。 這就是答案了! 既已知答案,又何必問得這麼詳細? 黑爵士做事向來不問原因,只求結果。 看來,她可能觸怒他了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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