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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十四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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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晚安。」友善的金髮男子與他的女伴,也對她漾著親切和善的笑容。 如果全世界的人都像這些有品味的愛樂者,那該有多好,霍紫苑衷心地祈禱著。 正當她獨樂冥想之際,一聲鬼魅般的聲音自她身後傳來,「晚安,霍紫苑。」 這聲音?!該不會是…… 霍紫苑倏地回過頭,整個心涼了半截。 他的出現,不啻意味著她又將失業! 紀斐然雙手環臂,斜依著音樂廳的長廊圓柱,戲瞅著她,「你不會忘了我這個債權人吧?」 「你真是陰魂不散!」她齜牙咧嘴地撕著票,險些將氣出在下一位進場的樂迷身上,她連忙低頭致歉,「對不起,我很抱歉。晚安。」 「這工作你做不來的,還是隨我回世紀吧。」 「休想!」她真想拿顆炸彈往他靠的柱子炸去,炸得他滿臉灰、滿頭包,省得在這兒礙眼。 「我要做的事,沒有做不成的。」他的一字一句織成細網將她團團包住,令她掙脫不得。 「我以為像你這種大人物該是很忙的,沒事找我們這個小角色的麻煩做什麼?」她冷嘲熱諷地回嘴。 其實,今晚他來這裡,是來捧卓妤的場,沒想到會碰到霍紫苑,既然她誤會他跟蹤她,就讓她誤會好了。 「你的確是小角色,不過敢『用』了我這個人,就不再是小人物了。」低沉的嗓音,揉入一絲危險的慵懶。 這話聽在一位年屆八旬的美國老太太耳裡,卻像是一對小兒女在鬧彆扭,立刻當起和事佬,趁著將門票交到霍紫苑手心時,拍了拍她纖細的柔荑,「小姑娘,這個男人對你是認真的喲!別被憤怒蒙蔽了你的雙眼。」 「不!不是!您弄錯了,他……不是我什麼人,他只是一個……討厭鬼。」霍紫苑也不知怎麼地,被老太太這麼一攪和,到口咒駡就忘的一乾二淨。 「因為有關愛才有怨懟;如果這個小夥子真的給你罪受,你更不該離開他,反而該接近他。」老太太朝她眨了眨眼,似有天大的秘訣要傳授。 果然,這個話頭引起了霍紫苑的好奇,「為什麼?」這麼討厭的人躲都來不及了,為什麼還得主動靠近去送死? 「如果你遠離他,哪還有機會扳倒他?因為,只有最接近他的人,才能打擊他,也才能讓他匍匐在你的石榴裙下。」老太太說得輕聲細語,佯裝不讓後方的紀斐然聽見。 「加油了,我看這小夥子很不錯,高大英俊,就是冷了些,你是個熱情的小姑娘,最適合他不過了,好好利用自己的熱力融化他。」老太太對她的優點盡看在眼底,也許正所謂「閱人無數」,吃過的鹽比她吃過的米還多的緣故吧。 「老太太,我們沒有——」她尷尬地不知如何應對,卻細嚼起老人家的話。 老太太滿意地點著頭,「願你有個甜美的夜晚。」她拿著那半截的票根往會議廳走去,卻在進門前,又回過頭望著霍紫苑,「如果你將那副古董摘掉,你將是全世界最美麗的女孩,更勝今晚的主角。」她指著霍紫苑的厚框眼鏡及卓妤那黑白分明的海報。 她心頭一驚,沒想到老太太雖「老眼」,但並不昏花! 她看出自己的美被隱藏在這又拙又土的眼鏡下,那紀斐然……他呢?他能看出來嗎? 什麼跟什麼嘛!他們是對立的敵人!沒有交集!若有,也只是彼此熾熱的憤怒,她幹嘛在意他怎麼想。 老太太見她的反應,會意地笑了笑,又朝紀斐然高聲說道:「小夥子,她很特別,千萬別讓她溜走了。」 紀斐然雖然沒聽見這兩個女人在咬什麼耳朵,但卻將這句話聽得「很明白」在美國,總有些善良的老太太天生「媒婆性」高,他向來對這群老太太多了一分包容。 他笑道:「謝謝你,我一輩子都不會放過她的。因為她『身上』有我要的東西。」他一語雙關,目光直睇著霍紫苑。 「好孩子。」老太太終於心滿意足地走進音樂廳,彷佛孫子討定媳婦般地石落心定。 這曖昧的「無心之言」剛說完,紀斐然也是一驚,他的話有語病! 這簡直就像是愛的宣誓! 不對!他們只有債,沒有愛。 女人對他而言,一向是暖床的工具、沒事時吊在手臂上的交際花。 他不想、也不願被一個女人綁住一生!老爸已經用璀璨王朝鎖住他另外發展事業的步子;他可不願意再將身與心交給一個女人管束,尤其還是一個「醜小鴨」般的女子! 醜? 這個字霍地像顆火球劃上心田,一路狂燃,似乎在反抗他的定論。 難道,她……不醜? 就在他回神之際,霍紫苑已經走近他,冷冷地撂下話:「你聽好,我永遠是自己的主人。還是老話一句,兩條路給你選,一是將我送警;或是接受我無期限的償還方式。」說完,調頭就走。 他突然迸出笑聲,「比耐力,有誰比我更有本領;你——霍紫苑,等著投降吧。」 「你想得美!」她煙硝味十足地反過頭宣誓。 「什麼事這麼好笑?」卓妤風姿綽約的身影這時閃出,愕然凝視著幾乎不曾大笑的紀斐然,接著滿腹狐疑地將目光調向霍紫苑漲紅的怒容,恍惚中有股不安直上心頭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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