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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「這個我不清楚。待會兒您可以請教少爺。」

  「少爺?哪個少爺?」她質疑地睇了亞倫一眼。

  「就是我們的老闆。」

  「也是泰巴勒口中的主人?」她又問。

  「他的確是這麼稱呼少爺的。」亞倫再道。

  當葛月兒一走近停車坪時,司機立刻從車內鑽出,訓練有素地為她拉開後車門讓她進入,並將行李放至後車箱,一切就緒後,車子便啟動。

  這時,一個渾厚的聲音突然傳來:「岳兒小姐,歡迎你到日內瓦來。」

  這聲音……好熟悉。葛月兒旋即側過頭,瞥了近在咫尺的那張臉——

  心臟似乎在瞬間躍至喉頭,她呼吸變得困難不已。

  泰陽也是一怔。這雙眼……好眼熟,似乎在哪見過。但它不像眼前這個女人般溫柔古典,而是雙犀利、叛逆的眼睛。

  照理說,以他過目不忘的本事,沒有理由會忘了在哪兒,見過這麼雙獨特的眼眸,但是偏偏一時之間就是想不出來。

  就連她驚詫的表情,好像也是似曾相識,難道他們真的見過面?

  他扯著邪肆的輕笑探問:「我們見過面?」

  「沒有。」她答得斷然。

  「哦?」他有點懷疑。

  「泰巴勒為何沒來?」她打斷他的猜疑。

  「跌了一跤,所以我來代班。」他說得輕描淡寫,「你如此年輕,真的可以擔任修復古畫的工作?」

  「會與不會,不是寫在臉皮上,更何況我會的遺不只這些。」她驕傲地抬起下顎。

  他的手突然伸出,打算扯下她的面紗!

  「住手,否則我們的合作就此打住。」她冷聲令道。

  他竟然冷笑起來,「你信奉回教?」他指她一直蒙著面巾的事。

  「不信。」

  「不信?!那為何以面紗遮面?難道你的臉——」他立刻聯想到她的臉可能有塊難以見人的疤痕。

  「這個問題不在我們的合作範圍之內吧?!」她不正面回應他。

  「在。」他說得肯定。

  「什麼?」荒唐!

  「與我合作的任何人,他的身家是否清白,甚至是出生年月日,我都得弄得一清二楚。尤其此刻,我要將這麼重要的古畫交予你修復,怎麼可以不弄清楚你的詳細背景。」他半真半假地回應。

  「我還沒看過該畫,所以還不能算是你的合作對象。當你決定接受我提出的相關條件、酬勞,並且我也自認有辦法修復你的畫作時,你才可以算是我的雇主。那時我自會詳述敝人的祖宗八代,甚至到我的小腳趾頭是否有顆痣,都會全盤托出。」

  他忽然覺得這個女人很有意思。沖得像沖菜,辣得像朝天椒,倔得像蠻牛,一氣呵成的挖苦人的話像連環炮。有趣的對比是,她有雙晶亮有神的眼瞳及嬌小的身段,只是不知道寬大黑袍下方的身軀是洗衣板,還是小籠包?

  忽然問他興起捉弄她的念頭,「那你的小腳趾到底有沒有痣?黑的還是紅的?有男人吻過它嗎?」

  她瞪著他挑釁的眼神,心裡直罵。這個死海盜!臭男人!豬八戒!男妖!撒旦的化身!可惡的色狼!

  「哈——」見她那怒火沖天的雙眸,他放聲大笑,再度覺得這眼神真的在哪見過,他蹙了下眉低問:「我們真的沒見過面?」

  「沒有!」她還是不承認。

  「我的記性一向很好的——」他還在回想。

  「誰教你過於用下半身思考,上半身的大腦自然會打結。」她回敬他的輕佻言詞。

  「岳兒,岳兒,你怎麼知道我用下半身多過上半身?你不乖,乖女孩是不會這麼說話的。」他很少對女人調笑,因為那些女人從不費他吹灰之力,便自動沾黏過來。

  眼下這個女人不同,她像是跟自己有仇似的,反而激起他體內的邪肆因子,想主動「攻擊」對手。

  「這位先生,我來這裡只有一個目的,你再胡言亂語,我會放話全球,讓你找不到任何一個修復古畫的專家為你修畫。」

  「笑話,誰有這個本事?!」他嗤之以鼻道,但腦海卻立刻浮現一個代號——桑椹。

  「我。」她的雙瞳有如兩道雷射光,直射他的雙目。

  「哈!美國總統、中國總理都不敢這麼誇下海口。小岳兒,你太自我膨脹了。」他仍不以為意。

  「少叫我『小岳兒』這麼噁心巴啦的名字。不管我有沒有自我膨脹,我只想說明,本人只需要一個不會對我性騷擾的雇主,還有安靜的修畫空問。」她鄭重地宣佈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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