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昕語 > 刀絕狂情 | 上頁 下頁 |
三十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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冉煙不禁叫道。 “愚兄問你,對你的父親有情否?” “沒有。” 他不加思索喊道。 “你的母親呢?” “沒有。” 他的聲音小了些,甚至是模糊不定。 “我根本沒見過她。” 忘塵的笑容此時讓他覺得淒涼,他蹙眉望著他,不明白他為何問及他的父母? 此時,他卻又顧左右而言它: “三弟,我很想救你,但解鈴還需系鈴人,除非你舍,否則沒人救的了你。” “你要我放棄殺寒焰?” “你殺的了嗎?” “我要與他同歸於盡!” 他已下定決心。 “何苦?” “我一無所有了!” 他忍不住喊道。 “別人又擁有什麼?” 他柔聲回道,教他一顫。 你一無所有,也要讓別人一無所有,到頭來,求的是什麼?” “你求的又是什麼?” “情。” “矛盾。” “此情非彼情。” “不要跟我打謎語!”冉煙失去耐性地叫道。 忘塵卻是一笑。 “謎?我浪跡天涯,花費無數年的時間來尋求我心中之謎的答案。江湖歷練使我成熟,我明白若我沉於此情,只是將自我陷入終生囚牢。舍我而為眾生,心才會開闊。”他仿佛在自言自語,說著只有他才懂的言語。 舍我而為眾生?冉煙不明白他的我指的是誰?眾生指的又是難?他無情又有情,他與世無爭,卻又要剷除魔門陣?冉煙完全被他弄糊塗了。 “你到底在說些什麼?” “我只要確定魔門陣的存亡與你無關。” “魔門陣向來與我無關。” “很好。”忘塵笑望著他:“那寒焰呢?” 他一顫。 “他非死不可嗎?” “非死不可的人不是他。”冉煙忿忿地說。 “他怎可能讓遺憾重演……”忘塵一歎,忽地身形一閃,消失于林間。 “大哥?”冉煙起身叫道,這才看見魔弦皇領著數名親信而來,他的臉色立刻僵冷。 “煙兒,你受傷了!方才那道人影是誰?我非將他千刀萬剮不可!”魔弦皇厲聲吼道,眼中掩不住焦慮。 但冉煙毫不領情,反身就要走。他確定忘塵與魔門陣似有不共戴夫之仇,若不是魔父前來擾之,他可以問出一切征結。魔門陣與他與忘塵,一定還存有什麼他所不知的秘密。 “煙兒!”魔弦皇叫住他。“你遇到什麼麻煩,為父一定為你解決!” “歿刀門全是飯桶,我再也不需借用你之力。”他飛快地離去,再也不願回頭。 所有的恩恩怨怨都拋至腦後吧!是的,解鈴還需系鈴人,而他已不能回頭。寒焰生他即生,寒焰死他即死,他了無牽掛,他愛已成恨。舞沐裳也好,寒焰也好,甚至忘塵也好,誰阻止他,他就殺誰! 當舞沐裳逐漸恢復神智後,她幾乎是用跳的坐起來,她呆坐在床上一時神色恍惚,屋外似乎天已大白,難道她睡了一夜?她明明沖進魑暗穀內怎麼會出現在這木屋內? 她環視四周,心頭猛然一緊,寒焰?! 倏地她躍下床沖出門,眼前如畫的美景映入她眼簾,教她宛如置身夢境般愣在門邊;但,那把立在地上冷傲的刀,讓她由幻境中飛快地回到現實。 無情刀?!此處是魑暗穀,還是另一禁地?她全傻了。 錯愕的目光越過朝陽下閃爍的利刀,前方是一片搖曳生姿的鮮花豔卉,那落坐在紅花綠草間的黑色背影,顯得多麼醒目卻又孤寂;然,偎在他身邊的木輪椅上,卻有一副纖弱柔美的背影——柔粉羅衫微風輕揚,飛瀑青絲如絮淡舞,刹那間,舞沐裳心痛得不能呼吸…… “欲將柔情托微風,訴道相思夢幾重,無奈滿園花落盡,不見蝶舞只剩風……” 曾經,水月望著秋風落葉,花卉惟悻,小臉蒙上了愁。寒焰黯然回憶著。 “就要冬天了,花都謝了……”她蹲下身,轉撫著凋零的枯枝歎道。 四季輪回皆循常,你又為何愁苦傷心呢?!寒焰深深望著她,在心中自語。 “二哥……你覺得我們四人的感情好嗎?” 他看著她好一會兒,才回答一個字: “好。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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