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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九


  晚上回到家,夢娣下廚煮了水餃當晚餐,輕鬆簡單的打發一餐,一個人實在沒太多心思作菜。

  進食到一半,有人按了門鈴。

  她的動作明顯僵住,心中湧起一陣期待,隨後,意識到來訪者不會是她在等的那個人,鼓動的心又消沉下來。

  然而在急促緊湊的門鈴催趕下,夢娣未能有時間體會這樣細微的情緒變化,放下餐具,前去應門。

  開門前,她透過螢幕上映照出的影像,得知是一名長相相當美麗出色的年輕女子,是她未曾見過的生疏面孔。

  “請問您是哪位?”夢娣按下對講機上的按鈕,把聲音傳送出去。

  只見螢幕上的女人高傲的抬起臉,眼裡迸射出銳利的光芒。“我叫滕欣,滕洛的姐姐。”

  她說話的口氣,讓夢娣很快地辨認出,她是下午在電話裡和自己有過短暫交談的女子。“請進。”她迅速按下開門鍵,並走到玄關準備拖鞋。

  滕欣進門,也帶來一陣濃郁香氣,來勢洶洶。

  過度濃烈的花香撲鼻而來,夢娣不由得屏息。“滕小姐,你要找滕洛嗎?可是他不在這裡。”這位滕家大小姐豔光四射,恐怕會讓許多女明星都相形失色。

  滕欣一入門,就毫不掩飾的打量起眼前脂粉未施的素淨臉龐,然後發出不屑的嗤哼,表達她的厭惡。“我是來找你的。”她冷聲宣告。

  夢娣大感意外,蹙起秀眉,不解道:“我跟滕小姐應該沒有任何交集才對。”

  “你跟滕洛到底是什麼關係?”滕欣很難不在意,一整天都在思索這個問題。

  “我在電話裡說過了,就是房東與房客,這麼簡單的關係。”夢娣的態度不卑不亢,沒有被對方的氣勢鎮壓住。“不曉得滕小姐希望能聽到什麼樣的答覆?”

  “不可能!滕洛不會無緣無故把房子租給一個毫不相干的人,而且還是個來路不明的女人!”滕欣的聲調很高,有些歇斯底里。

  無論如何,她都不相信冷淡無心的滕洛,會讓一個外人住進他的房子,其中必定另藏玄機。

  這個平淡如水的女人,憑什麼讓滕洛破例?

  她除了困惑,還有更多嫉妒,令她發狂。

  夢娣對她的說法頗有微詞,她激烈的情緒也顯得不太尋常,字裡行間流露出的尖銳,不像姐姐在談論弟弟,比較像是他的戀人,前來對一個介入感情的第三者興師問罪。

  雖然荒謬,伹她確實有這樣的“錯覺”。

  “滕洛在想什麼,我也不清楚,滕小姐若不理解滕洛的作法,不是應該去問他本人嗎?怎麼會跑來問我?”夢娣維持該有的禮貌,不過字字鏗鏘,明白地表達想法。

  她行事向來重視“禮”和“理”,而不是視對方的身分地位及權勢調整態度,讓自己當一隻搖尾乞憐、唯命是從的哈巴狗。

  她又沒做錯什麼,沒有義務接受指責與質問。

  滕欣瞪住她。“我當然會去問他,我來這裡的目的,是要告訴你,儘快搬離這裡,你根本不配住在這種地方。”

  夢娣吸一口氣,感到又好氣又好笑,還有著有理說不清的無奈。“滕小姐,租房子前我簽過合約,條約上規定我必須至少住滿三個月,若提前解約或違約,得支付三百萬的金額,因此,我不可能聽從你的命令,莫名其妙背負高額債務。”她儘量心平氣和的與對方溝通,表明立場。

  勝欣的美眸中有火苗跳動,討厭她無所畏懼的樣子。“說來說去,不都是為了錢!房子我可以另外幫你找、違約金也可以幫你付,甚至還可以給你一筆錢過活,讓你吃好一點、穿漂亮一點。”語畢,她馬上打開皮包,取出支票簿,邊說邊寫下金額,語氣刻薄。“五百萬,付掉違約金,還有兩百萬,是你一輩子也存不了的數字。”

  真不傀是姐弟,相同的作風,喜歡用錢壓人!夢娣怒極反笑。“我不會收下你一毛錢。要我離開只有一個可能,除非滕洛親自解除合約,趕我出門,否則我會一直住下去。”

  滕欣氣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,只能狠狠瞪住她,發洩不滿的情緒。

  夢娣不是個強言好辯的人,可是也絕不是軟柿子,任人踩在腳底下被看扁;她不貪求也沒想過要占人便宜,所以她也不會理虧站不住腳。

  有錢人可以過得優渥,沒錢且平凡如她,就努力踏實的過日子,就算辛苦,也可以苦中作樂。

  “滕小姐請回吧!我們再談下去也不會有任何共識。”夢娣直視她冒著火焰的眼睛,直言不諱。

  滕欣瞠視著她,仿佛要將她瞪出個洞來以消除心頭之恨。“還有,你最好不要藉機接近我媽咪,也不要再打電話打擾她,我也會請她取消那個什麼沒前途的舞團的贊助。”臨去前,她撂下警告,憤而拂袖而去。

  她一走,夢娣自始至終都呈緊繃狀態的神經終於鬆懈下來,她靠著牆,四肢發軟,赫然驚覺自己在剛才的對峙中,用盡了全身氣力。

  現下有種力氣放盡的虛軟和莫可奈何。

  現在她到底是何處境?身陷什麼樣的風波之中?老實說,她自己也一團混亂,看不清事態走向。

  而迫使她蹚這一灘渾水的始作俑者,卻躲得不見人影,到底是什麼意思?!

  答案,也只有滕洛才知道了。

  所以她有著非見他不可的理由。

  那一夜離開天母寓所後,滕洛已沒有再回去、亦未回去滕家豪宅,而是獨自住在飯店,白天上班,晚上便回套房叫客房服務,解決晚餐。

  一天之中,他開口的次數寥寥可數,除非工作上需要,否則他幾乎不和其它人打交道,過著近乎隱居般的生活模式。

  這幾日,一切風平浪靜,好像過去從未發生過任何不愉快的事。

  這樣也好,是他想要的安靜,安靜得接近無聊的境界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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