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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八


  為什麼要在他未婚妻面前這麼做?那等於放棄一步登天、少奮鬥三十年的大好機會呀!

  安蕾對他“誠實”的動機感到十二萬分的困惑。

  “你們?!”

  朱碧雅氣得七竅生煙,雙手握拳、目露凶光的瞪住已被她歸於狐狸精之流的安蕾。

  隨後,川劇變臉神技似的,她淚眼汪汪望著捨不得恨、也恨不了的男人。

  “阿嶽,我不會因此取消婚約,也不會跟其他人提這件事。”朱碧雅表態,嫁意甚堅。

  卓嶽一臉肅穆,語氣涼薄。“何必委屈自己?一點也不像我認識的高傲千金大小姐朱碧雅。”

  他是在嘲諷,抑或勸退她死心?

  安蕾完全摸不著頭緒,猜不透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。

  “我愛你啊!只要能嫁給你,我可以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。”

  朱碧雅急切的表明心意,願意為愛不計前嫌。

  她偉大的情操,卓嶽一點也不領情,也乾脆把話挑明瞭說:“我從來就沒說過要娶你。”

  商場上,祭出“美人計”成功的案例比比皆是,而他差點也成為犧牲者。

  龐大的家業只准在他的掌控下下斷成長,絕不容許失敗。

  “你、你在生我的氣嗎?氣我一大早吵醒你……”

  朱碧雅心慌意亂,忽而憤懣、忽而低聲下氣的,精神狀況極不穩定。

  “出去。”卓嶽截斷她,不留情面的下達逐客令。

  “我爸爸不會原諒你的!”她搬出長輩壓他。

  他勾起嘴角,輕嗤道:“是嗎?”他敞開門扉。“隨時候教。不送了。”

  被當面驅逐還是朱碧雅有生以來頭一遭,面子掛不住之餘,她也沒臉再自取其辱。

  離開之前,她咬牙切齒的指著安蕾的鼻子說:“安蕾,我絕對、絕對不會放過你的!”

  被指名道姓的恫嚇,安蕾並不感到害怕,只有滿滿的無奈和自責。

  待她一走,安蕾板著俏臉,沉聲質問卓嶽:“你到底是何居心?”

  卓岳關上門,調頭踅回臥室,一邊輕描淡寫道:“我剛才不是說過,我迷上你了?”

  他的一番說辭,無法讓安蕾心服口服,再怎麼樣,她都深信他在開玩笑。

  安蕾跟在他後頭,堅持追究出答案。

  他霍地回身盯住她,手擱在浴巾上,揶揄道:“跟那麼緊,想看我換衣服?昨晚沒看夠?”

  她的臉倏地浮現酡紅,沒想到外表溫文儒雅的他,一點都不含蓄,自信的程度到了狂妄的地步。

  她又惱又窘的退出房間,守在門口,非要問出個所以然,才肯罷休。

  “總而言之,我沒興趣當你們婚姻的第三者,不要再把我拖下水。”她再度明確的表明立場。

  卓嶽緩緩走到她跟前,重申一遍。“我跟她之間沒有愛情,也從來沒答應要娶她,你也不是第三者。”

  他詳細的說明,不禁令她沉默。

  那麼,在他心中,她究竟算什麼呢?

  她好想知道卻開不了口,攢緊眉心,千頭萬緒梗在心田,一時沒了主張。

  凝睇她憂鬱的神情,卓嶽伸手撫平她眉間的皺摺。“在想什麼?”他的口氣很輕柔,憐惜的舉動,像在對待情人。

  不可否認地,他也患了男人都會有的“處女情結”──他是她的第一個男人,而他也將她視為他的所有物,有著強烈的獨佔欲。

  他的指尖帶電般,讓她渾身一陣酥麻,忍不住重重的喘了一口大氣,平息內心的激蕩。

  “她父親可是大集團的董事長,你不擔心嗎?”安蕾蹙著眉,誠摯的問。

  沒有調侃、不是落井下石,他聽得出來她話中的擔憂。

  “你這是在關心我?”卓嶽認真的反問。

  “才不是!”她連忙否認,死鴨子嘴硬的辯駁。“我只是怕你把我拖下水,害我沒工作。”

  理由倒是說的冠冕堂皇,只是否決得太武斷,反而令人懷疑。

  騙騙三歲小孩還可以,若想搪塞縱橫商場數年、幾乎戰無不勝的他,就免了。

  盯著她漲紅的臉,他並沒有當場拆穿她蹩腳的謊言。僅是揚揚眉,淡淡的應了聲:

  “是嗎?”

  漸漸地,他察覺她有口不對心的壞習慣。

  嘴上逞強,事實上又不是那麼一回事,奇怪的女人,卻彆扭的可愛。

  “能當上駙馬爺,少奮鬥幾十年,不是男人夢寐以求的嗎?”她不贊同他放棄這麼好的機會。

  駙馬爺?!敢情她是瞧不起他?認定他若不“嫁”入豪門,便沒有出息?

  真不知該說她單純還是愚蠢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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