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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十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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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辭去了咖啡館的工作,回到家專心照料兩個孩子,儘量不再去掀揭那道傷口。 時間或許不能成就愛,但卻可以讓傷痕淡化。 她不希冀趙牧謙給她烈愛,平淡的日子給了她安定。 假日閒暇時間,她仍會帶孩子到附近公園玩樂,但很少到咖啡館了。 她坐在石椅上,和提娜聊著天,看著一大群孩子在沙坑裡翻滾,那種單純的快樂使她不自覺地笑了。 或許,她該和牧謙有自己的孩子。加深她與這個家的聯繫,她會填補起那個空洞,不再靜夜時輾轉不已。 提娜忽然推推她的手肘,小聲道:“太太,那個人在看著你,怪怪的。” 她循著提娜的視線望去,認出了站在樹蔭底下的男人。 她吩咐提娜:“我過去一下,你看著他們玩。” 她走過去,面無表情對男人道:“他叫你來的?” 小伍對她欠欠身,遞給她一張紙,上面是一個地址。“這是謝先生的墓地。” “謝謝你。”她收起紙條,回頭就走。 “小姐——”小伍叫住她,“能不能聽我說幾句話就好?我不會再來打擾你!” 她停住了,看著地面,開口道:“如果是為他當說客,那就別說了。” “小姐,先生真的沒有做那件事!我當天在場,我們一直沒有等到謝先生來,是在約定時間兩個鐘頭後,警察根據他身上的公司出入證件通知我們的。” “小伍,他想下手,何必勞駕他自己?”她乾澀的笑。 “你失蹤一個多月後;程雪如從澳洲打電話回來給闕先生,她說,闕先生應該知道什麼叫心痛了!殺了謝進,小姐永遠也不會原諒先生了。她要讓先生嘗到真正心痛的滋味,讓他愛的人一輩子都恨他、都不再相信他!” “程雪如?”那個對闕宏喬愛恨交加的女人? “是她和吳家聯手做的。謝先生戶頭的兩千萬是她贍養費的一部份,她故意匯進去的,吳家出人,她出錢。吳家是因為長期的利益恩怨,而程雪如則是恨先生為了你和她離婚,而且還毀了她外頭的男人。” 她兩眼瞬也不瞬的盯著小伍,“所以,吳家找我爸爸談,還有那筆錢,都是為了要闕宏喬起疑,不再相信我爸爸?” 小伍嚴肅的點點頭。“先生這一年來不停的在找你,只是忽略了趙先生那邊的線索,小姐——”他跨前一步,“先生從沒有想過要傷害你父親,他們殺了他,先生也很難過——” “如果真是這樣,他上次為什麼不說?”她神情漠然,看不出任何思緒。 “我也問過他,可是他說,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了,無論如何,的確是他間接害了謝先生和你,你恨他是應該的。” 她別過臉,想斂回不爭氣的眼眶濕意。 “小姐,你這幾天沒看報紙吧?”他從西裝口袋翻出一張摺疊的報紙,攤在她面前,“先生讓出了總裁的位置,董事會改選了新人,他脫手了一半的股份,用來打發了闕老先生留下的人,過一陣子他就要回美國去了。” 她抖著雙手,接過那張報紙,淚眼模糊的看不清半個字。 “為什麼?” “他說是這些恩怨讓他失去了你,回美國去可以徹底停止這些恩怨,他也不追究程雪如了。”他聲音低了下來。“小姐,如果你和趙先生的日子可以好好的過,就別再恨先生了,他是真心待你的。” 她抹去了臉上的淚痕,吸了一口氣。“別再說了!改天有空,帶我到墓地去,那地方我不熟,怕找不著。” 小伍應允,目送著她瘦削的背影走向那群孩子,慨歎不已。 她將一束百合放進帶來的花器裡,注入礦泉水,擺在左側,再將一瓶紅酒倒滿三隻小酒杯,合掌對著墓碑拜了三拜,默念了一會祝禱詞,睜開眼注視著簇新的碑石,露出微笑。“爸爸,你一定會怪我吧!我現在過得很好,你別再擔心了,這裡有山有水,空氣很好,我會常來看你的。” 她像謝進在世般的口吻輕快的對著墓碑說話,且坐了下來。 小伍在一旁恭候,耐心等待。 她環顧四周景色,不發一語。 這塊墓地所費不貲,不但有專人管理、修繕,還四時祭祀,讓她安心了不少,至少闕宏喬在這上頭是用了心。 “小伍,我們走吧。”十分鐘後,她起身喚他,神情平靜。 小伍跟在後頭,隨她走出墓園。 遠遠地,她便看見端立在墓園門口的闕宏喬,等待她走近。 她猶豫了一會兒,沒有慢下腳步,只是愈靠近他,她的眸子垂得愈低,待停在他面前,她的視線落在他外套排扣上,呼吸聲急促易聞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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