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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三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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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再次覆蓋住她的身子,徹底的實踐了他的誓言。 她在晨中蘇醒,室內一片白淨的光線,微風繚繞,她緩緩坐起,絲被滑落,裸裡的胸口讓她憶起昨夜的一切。 他不在身邊了,今天是星期三,他有個例行周會得參與,可能怕塞車提早出門了吧。 她掀被下床,走動間才感到不適,有種過度消耗的虛脫感,他是因為知道必會如此才沒有叫醒她的吧! 她強打起精神,梳洗完畢後,換了外出服,下了樓,小伍竟然坐在一樓客廳在翻閱報紙。 見到她,他恭敬的站起來,喊了聲:“小姐!”自從他知道闕宏喬待她與眾不同後,就自然的改了口,不再直呼她的姓名。 “你不是送他去公司了?”她訝異的問。 “闕先生說,你可能要回家一趟整理行李,要我先送你回去,再接你到市區他住的房子那兒,這樣以後你想上班也方便。” 她一愣,她什麼時候答應他要和他同居的?他以為昨夜的纏綿是一種默許嗎?他忘了她還有個老父呢。 但她的確得回家一趟,一個多星期沒有返家了,其間只和父親通了幾次電話,他什麼也沒說,反倒教她困惑! “那就麻煩你了,我就先回家一趟吧。” 小伍話依舊不多,只專心的開著車子,她坐在後座,認真的在思量晚上要如何和闕宏喬說清楚,在父親沒有鬆口的情況下,她不能貿然的行事讓他擔心。 “小伍,你待會先回公司吧,我沒那麼快搬到闕先生那兒。”她吩咐道。 “可是——”小伍從後照鏡看她一眼,有些為難。 “不要緊,我會和他說的。”闕宏喬一向讓下屬如履薄冰。 她看著窗外飛逝的景色,想著這幾個月來人生的重大轉變,如果她有任何的生涯規劃,那裡面絕不會包含愛上像闕宏喬這樣的人。命運仿佛在開她的玩笑,想讓她知道世界遠遠不是像她想的能永遠從一而終。 昨晚闕宏喬展現少有的耐性和柔情讓她的初次不是那麼的難受,她應該像一般女人一樣沉浸在幸福感裡才對,起碼她一點也不想像大學摯友們抱怨多過讚美,但為什麼她的心總有些沉甸甸的鬱氣化不開呢? “小姐,”小伍突然開口,“闕先生是真心待你的,我沒見過有女人敢整他,他還不動氣的。”整他?她還真是惡名遠播! 見她沒反應,小伍又繼續說;“你被綁架那次,闕先生像瘋了一樣。我們原本以為是殷老頭下的手,故意混淆視聽,闕先生還親自到殷老那將他打得半生不死,後來才知道是太太以前的相好幹的。” 她愕然,闕宏喬為了她竟親自動手! 小伍見她臉色一變,以為這招奏效,便加油添醋道:“太太那不要命的相好也不打聽看看先生是什麼樣的人,哪這麼容易放過他?這下可好,他想再碰別的女人?下輩子吧!” “什麼意思?”她胸口縮緊,十指發寒。 “我們的人廢了他的右手、砸了他的臉,他再怎麼整型也沒用了。敢勒索闕先生,還早得很呢!” 她指尖通涼,惶悚震顫——程雪如呢?她沒有勇氣再問。 他騙了她!他根本沒放過他們,在這世上,有人因她生死不明,她怎能袖手旁觀、毫無所覺?他建構了自己的一套律法,無視社會規範的存在,她怎麼承受得起這樣的愛? 她猛拍前座椅背,“停車!停車!” 小伍一驚,差點撞上分隔島。“小姐!還沒到耶!” “停車!再不停車,我就跳車給你看!”她拉扯門把。 “你別亂來,我停就是了!”小伍慌忙地將車斜過四線馬路,停在路邊。 真搞不懂,闕宏喬怎麼會喜歡這種瘋女人? 謝銘心下了車,頭也不回的往前走,小伍在後面高喊:“快下雨了,你確定要這麼做嗎?我要怎麼和闕先生交代?喂——” 她走了一會兒,忽然停了下來——他說的沒錯,他要怎麼交代?誰知道闕宏喬為了她又會怎麼懲治底下人? 她轉身走回小伍前面,低聲道:“我去逛逛,晚點會回去。” 她漫無目的在不熟悉的街上快步走著,熙來攘往的車潮、人群全都晃眼而過,她視而不見,機械化的移動身體。 父親恐怕是說對了!她在這段戀愛裡苦會多於甜,令她恐懼的是,她的愛會讓她脫身不了,她愛這個雙手沽滿血腥的男人。 天色瞬間轉黯,雨滴沒有預警的快速降落,她無動於衷的走在雨幕裡,濕涼的衣裳緊貼著皮膚。 她該怎麼做?活了二十多年,她首度這樣問自己,卻得不到答案。 她在蒙頭行進間擦撞上了路人,因對方高大,所以她跌坐在地,而後終於掩面而泣,不想起身。 “小姐,你沒事吧?傷了哪裡?”對方試著撐起她的手臂,想抉她站起來。 她縮回手,揩去面龐上雨淚交錯的水痕,站起來道了聲:“謝謝,我沒事。” 她繞過他,繼續往前走。 “謝銘心?”陌生的路人叫住了她?她停住腳步。 “你不是謝銘心嗎?”她回首狐疑地看著眼前斯文儒雅、戴著無框眼鏡的男人。 “我是趙牧謙,你忘了?”他微笑著,有著偶遇的驚喜。 “老師?”她走進他的傘下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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