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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十四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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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不僅喜歡看他吃,還替他熨燙襯衫、鋪床疊被;她也包辦了洗衣拖地,為他泡茶煮咖啡。她沒有停歇的時刻,一邊還能不停和他說話,天南地北地聊,不讓他有太空閒的時光。他對她的太過「賢慧」沒有意見,他只是困惑地板有需要天天光可監人嗎?這使她一沾枕不到五分鐘便睡得不省人事,一覺到天亮。 他非常識趣地配合她入眠,絕不干擾她,也不向她投訴,只是將近一個月清純的共眠,老是望著她背影乾瞪眼的他感到了未被填滿的空虛。他思前想後,發現問題出在田碧海對妻子的角色扮演得太過火,耗盡了所有的精力,無從和他培養氣氛。 這不是太難解決,他自有對策。 這天田碧海六點鐘準時到家,剛進門便對滿室濃郁的料理香味感到訝然。她快步踏進廚旁,一身猶是上班衣裝的宋子赫正在盛菜,她放下手中剛添購的食材,滿眼存疑對著他問:「你回來了?」 「是啊,今天換我來,你別忙了。」他興致勃勃地試湯。 「唔。」她不置可否,掃了一眼那些下過功夫的菜色,問道:「你又搬救兵啦?」他絕無這等好廚藝。 「你下次可以不要這麼聰明麼?」他佯嗔道。 「你覺得李嫂做的菜比較合你胃口?」她追問。 「當然不是。誰比得過你?」他吻了她一下。 「下次別這樣了,這是我的工作。」出乎意料,她面無喜色。 她接手後續的布菜程序,但看得出來,她的欣悅程度銳減了一半,話少了許多,這情況在她飯後發現平日的家務工作已由李嫂代勞時更為顯著,她飯後茶也不喝了,直接進了臥房,將他的襯衫一件件取出熨燙,那嚴肅的神情和兩人初識時一樣。他百思不解,沐浴時沉思良久,各種念頭轉動,最後他揚聲喚:「碧海,幫我拿浴巾。」 她毫不懷疑地走進浴室遞上浴巾,視線巧妙地未落在他身上,因而當他攫住她手腕將她扯入浴缸時,她結結實實大吃一驚,正要開口,又被一個重重的吻堵住,吻得她心驚膽跳;她用力掙脫跳出浴缸,濕重的衣衫不斷向下滴水,她狼狽不堪地叱道:「你又來了!我還在燙衣服,你瞧你——」她無奈跺腳,見他兀自笑不可抑,知道埋怨無益,只好站至角落背對他脫下濕衣褲,拾起方才掉落地上的那塊浴巾裹住自己。他大步跨出浴缸,將她扳轉正對,複扯去浴巾,再次俯吻她,近乎裸裎相貼的事實使她頭暈目眩,他強勁的手臂一勾,就把她輕易挾帶出浴室,她情急大喊:「我還再燙衣服——」 「不准再做任何事。」他隨手拉脫熨斗插頭,不管兩人一身濕漉漉,他貼著她倒在床上,上方吻得柔情蜜意,下方手指卻靈巧無比,充滿情×地在她每寸肌膚上游走,並且在她來不及回神時,除去兩人間僅存的隔膜。他們第一次徹底觸碰了對方,她心慌意亂不肯配合,兩人片刻後都劇烈喘息,一個因為無名的惶恐,一個因為必須手腳並用排除障礙;但畢竟抵不過男性的體能優勢,加以沒有充分理由拒絕,她終究妥協,在他富含經驗的技巧帶領下,原始的反應漸被引發,不知不覺開始回吻他,心跳激昂得全不受控,幾乎不能順暢呼吸,他輕笑出聲,繼續在她敏感部位撩逗,在她耳畔低語:「我知道你一定可以的。」 那句話似一記警鐘,體內沸騰的血液迅速降溫,她睜開眼,大口呼吸,胃部奇異翻騰,他並未覺知,順理成章地就要與她結合。在那一瞬,她猛然推開他坐起,捂住嘴,忍耐了數秒,終於奔進浴室,對著馬桶劇烈嘔吐。 他臉色自紅轉白到鐵青,無限挫敗地聽著她反胃的聲音,默默取出衣物穿上,再拿了件她的長外衣,走進浴室,披覆在她肩上。她捧著額頭,不願正視他。 「好些了嗎?」他拂開她臉上淩亂的髮絲。 「對不起。」 「沒關係,慢慢來。」他扶起她,替她洗淨面龐。 「對不起。」她又說了一次。 「沒關係,你又替我添上一筆前所未有的記錄了,」他笑著自嘲:「不過這才有挑戰性,對吧?」 她抓緊胸前衣襟,困難地啟齒:「我沒有辦法,以前我——以前在國外——」她停頓住,蹙眉,不再揭露更多。 「不要緊,你想說再說,我們有的是時間。」等侯不到她的主動告白,他替她解圍。 「你不想知道為什麼?」 「不管知不知道,都不會改變我對你的感情。」 她抬起頭,迷惘地撫摸他的臉。「你和我想像的不一樣。」他的耐心似黃金般有無比的延展性,和追求她那時的任性積極頗不相容。 「你原本想像的是什麼?」他故作好奇。 「……我很好奇,你曾經愛過誰麼?」 兩秒的失神,笑容隨之隱遁,再出現時多了幾分勉強的意味,他低聲道:「那是以前的事了——你冷不冷?乾脆沖個澡吧。」 他第一次這麼迅速地背轉身離去,那又是她所不知道的部分。她靠著牆,懊喪地捂住臉,突然害怕起來,害怕失去這個男人。 *** 她擺好碗盤,添上兩杯紅酒,動作細心認真,但始終沒有抬眼回應對方的眼神。她端正坐好,朗聲道:「吃吧,試試我的手藝。」 向恩琪斂起觀測的目光,依言拿起叉子,卷了一撮細面放入口中,不經意問道:「他知道你常來我這裡?」 「知道。」 「沒有意見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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