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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七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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童絹一把將小艾抱起,歉然道:“我這就去叫她,您別生氣!”一轉身,差一些和剛走出房間一臉惺忪的方菲撞個滿懷。方菲望向童絹身後的景懷君,神智有點迷糊,頭髮淩亂,身上的衣裝仍是早上出門那一套。 見到她,他躁動的心奇異地平息了,他慢慢踱步過去,脫下外套,披在她肩上,“我們回去吧!” 她不置可否,任他執起手,穿過客廳,走出公寓,上了他的車。 她越來越不懂,他為何如此緊張?她一晚沒回去不是什麼大事,她跑不了、躲不掉,他手上有的是對付她的憑據不是嗎?他白天夜晚判若兩人,讓她無所適從。她也越來越糊塗,時而霸道、時而細心的他,到底想要的是什麼? 晚上司機休息,他不顧煩勞自行駕車下山把她找回去,應該滿面怒容才是,為何又一路平靜無事地不發一語? 她手倚著頭,左思右想地頭都疼了,他很不快樂對吧?或許這是她唯一能確定的一點。他追求的東西對她而言太高太遠,而且不能輸,如何快樂得起來? 回到大屋,兩人先後進了臥房,墊後的她輕輕掩上門,一回頭,一股推力將她推向牆邊,她驚愕不已,搞不清楚怎麼回事,他有力的大腿已壓住她下半身,大掌制住她手腕定在牆上,這不會是友善的態勢,她全然動彈不得,消極地閉上眼等候他的冒犯。強烈的失望襲上心頭,她以為他們之間不一樣了,他逐漸在尊重她,不過是晚歸一次,他就要懲罰她嗎? 她等了半晌,快慢不一的呼吸聲在方寸空間起伏著,除了他溫熱的氣息,什麼也沒有! 她緩緩掀開眼皮,對上那雙眼睛,心為之一震。 他單純地在注視她,眼裡有思量、按捺、熱切,以及——她不敢確定的溫柔。 他抿抿嘴,濕潤乾燥的唇,低下頭,鼻尖輕觸她的鼻尖,一出聲,嗓音出奇地低啞,“如果我現在吻你,會令你討厭嗎?” 她驀地發楞——是這一句嗎?他要說的是這一句嗎? “我問過你了,算是打過招呼了。”見她兩眼發直,和他預期的出入甚多,他閉了閉眼,正色道:“算起來我們是夫妻,也不是沒——做過,吻你並不犯法。” 她還是一副失神的樣子,訝異得唇半張。他惱了,冷不防地攫住她的唇,衝撞的力道使她往後仰,他大掌及時護住她後腦勺,沒讓她碰上牆,他咬住她下唇。 吻很長,長得她快窒息,長得她感受到他施放在吻裡的情愫,不僅僅是×望,還有依戀,那最後在臉上的密密點吻,是依戀。一吻終了,他的唇仍貼著她的唇,劇烈起伏的胸被他壓制著,她垂著眼,慌亂得不敢看他, 他喜歡她,是這樣的嗎?他吻了她,代表著宣告嗎?即使在他得到她那次,他都不曾吻過她,這個急切、又痛又麻的吻,是他的真情表露嗎? 她稍稍推離他,一字一字張開切確的嘴形,“為——什——麼?” 不理會這個問號,他整個摟住她,像要把她揉進身體裡。“以後不可以在外頭過夜,聽清楚了嗎?別讓我找不到你,白天也一樣,現在就答應我!” 他要她下承諾? 這就是他了,她認識的他,不說扣人心弦的話,不擅長溫言軟語,不做沒把握的事,要對方先下保證……她很想告訴他,她像一般女人一樣,喜歡聽動人的情話,但那不會是他,而她,卻偏偏遇上了他,這情非得已的遇上,就註定了她的感情模式不會如她所願,那麼,她對他的感覺呢? 每一夜,從懼怕黑影而無助地靠近他,到沒有他的倚伴就難以安眠,不用語言,兩人似交頸鴛鴦般偎靠,在心底,她是否早已悄悄地接受,這一生,她只能有他這個男人了? 無聲喟歎中,她抬起雙臂,回抱他,感受到他的一秒震顫,他再次吻住她,這次很溫柔,溫柔得令她心跳如鼓。他抱起她,輕柔地將她放在大床上,相對凝眸中,慢慢卸去她的衣衫,以自己的沉重覆蓋令他心跳的纖軀。 他在她耳畔呢喃,“你讓我忍了很久,我每天都在想這一刻。” 她笑了,他確定是個由衷的微笑,她把臉埋進他肩窩裡。 第一份報紙還沒閱完,長桌對面的位子就有人翩然人坐,他估計現在時刻八點十分,她這麼早起做什麼? 他抬起頭,她已端坐好,對著自行從廚房端來的一碗粥吹涼。天氣漸暖,她著件薄春衫、牛仔褲,纖細的骨架一覽無遺。他的視線接著落在她腳邊那一大袋畫具,放下喝了一半的咖啡,他不動聲色一會,才道:“今天要去哪?” 她笑著拿起桌上的小白板,寫道:“暢生園啊!記得和你說過了。” 他偏著頭,似笑非笑,“我記得是前幾天的事了。我很好奇,那家餐廳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建築,需要畫這麼久嗎?” “上次是畫全景,這次是畫側景。”她想了想,又寫道:“側邊那片玫瑰園真了不起,方大哥做的造景太棒了,有空你一定要看一看。” 進展得真快,已經兄妹相稱了。方斐然果真有一套,讓方菲成天往那裡跑,不知道在方老闆心裡,是怎麼看他這個做丈夫的? “你過來一下。”他勾勾食指,笑容滿面。她不疑有他,放下湯匙直走過去。 剛靠近他,他長臂順勢一勾,將她勾進懷裡,橫坐在他腿上,她吃驚掙扎,一張文件紙從背後繞到她面前,他以輕快的語氣問:“這是什麼?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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