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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八


  任蝶衣忽覺隱心,有點想吐,忍不住幹嘔出兩聲。

  她終於知道以往領略到花弄影的油腔滑調只是一、兩成的皮毛而已,他還有更驚人的功力沒使出來。

  “啊~~蝶衣,你懷孕了咩?”花弄影立即“驚奇”的望向她。

  任家眾人聞言大駭——

  “死丫頭,你對人家做了什麼?”

  任蝶衣這才像是受到不白之冤般,反聲吼了回去,“要問也該是問他對我做了什麼啊!”

  她的父母顧不得花弄影是什麼身分背景,就怕一向膽大妄為,視禮教如無物的女兒早已將生米煮成熟飯,趕緊齊聲喝令她,“負責!”

  “爹、娘,你們真是我的再生父母啊~~”花弄影從氣得七竅生煙的任蝶衣身邊撲向她的雙親,接著又深情的回望著她,“可我不想『忤逆』蝶衣,令她不愉快,人家說強摘的瓜是不甜的……”

  “蝶衣?”任家眾人均怒視著她,大有她若不點頭頤從,就要逐她出家門的架式。

  眾意難違,任蝶衣十分僵硬的笑望花弄影,“不勉強,”你死定了!“我一點都不勉強!”

  “心甘情願跟我在一起?”花弄影小心翼翼的問,他期待的模樣仿佛無家可歸的小狗股搖尾乞憐。

  任蝶衣心又軟了,氣焰漸消,捨不得怪他作亂,但也不想原諒他胡攪蠻纏的逼迫,於是不聲不響的隨便點頭。

  花弄影歡喜的湊過去抱住她,拚命的說好話,心裡得意的笑著……

  他就知道她最容易心軟,尤其是對喜歡的人,只要被她愛上,他就有把握與她相親相愛一輩子,不會讓她捨棄他。

  寧靜的莊園,在花弄影帶人歸來後,喧鬧了好一陣子。

  任蝶衣與家人在偏廳用了晚膳,她強忍著疲倦,應付長輩們針對花弄影各種情況的盤問,並與家人協商中斷所有買賣,等待邊關戰事結束後再開業。

  然而,關於丞相準備叛亂之事,她並未和家人提起,深怕引發批判而波及到花弄影。

  他父親的過失與他無關,她不願任何人遷怒於花弄影。

  任蝶衣滿懷心事,在僕人的帶領下,來到花弄影安排給她的寢房,寢房在獨立的院子裡,其中只有兩間並排的房屋。

  花弄影正在左邊點燈的房內,與兩名中年男子商談事務。

  “任小姐,您的住處在這裡。”僕人手指右邊的空房。

  任蝶衣揮手讓對方離開,兀自走到左屋的窗臺,藉著房中的燈光,打量花弄影凝重的神情。

  他隱藏的煩憂,她想與他一起承擔。

  或許是當前的情勢太複雜,離開他片刻,她也會心生牽掛,任蝶衣從沒想到會有這樣一個人令她如此的放不下。

  當初認定了會與冰彥相守到老,以為那個穩健的男人絕對可靠,她放心的去愛著,享受冰彥的縱容,結果,她錯了!

  可花弄影這麼的玩世不恭、難以捉摸,她根本無法確定自己能否跟他走到最後,卻又開始縱容他,不自持的愛著他,時時刻刻顧慮著他的安全,甚至不在乎兩人有沒有結果!

  “蝶衣?”談完了正事,花弄影察覺到一道灼熱的注視,他立即吩咐手下離開,招手示意她進屋。

  在他看到她的一瞬間,凝重的神色立刻被情意綿綿的笑靨所取代……

  她專心觀察他臉上的每一種變化,三魂七魄全都被他吸引住,目光完全離不開他。

  “你家人有怪我擅做主張接他們來此處嗎?”花弄影帶她坐到圓桌旁。

  “我哄他們說,你是為了我才請他們上門的,所以他們沒多問。”

  “我是讓人以你的名義請他們來,但全家都請來,大費周章的,他們不可能沒有懷疑。”花弄影擔心她替他挨駡。

  “我沒提起京城可能發生變動……因為我根本不知該怎麼說才好?”任蝶衣苦笑。“我哄他們說,你是等不及與我立刻拜堂,他們便相信了。”

  隱瞞了這一時,將來事情爆發,她家人也會曉得全盤真相的。

  不過花弄影對她溢於言表的愛戀,使得家人毫不質疑他的深情會令他做出多麼衝動又不合禮法的舉動。

  他漫不經心的取出一顆藥丸服用,一邊告訴她,“我收到最新的消息,剛剛封城了!”

  任蝶衣震了震,京城封鎖了,意謂著——叛亂已開始?“知道是誰下的命令嗎?”

  “我爹那一群人。”花弄影撫了撫她緊繃的肩,轉身點起檀香。“我父親傳來口信,讓我過去一趟,有人會帶我進宮。”

  “不行!”任蝶衣立即不假思索的反對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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