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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五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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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一整天,他們好自然地牽手、擁抱,何嗣弈一直以為自己是有耐心的,即使碰觸不到,他可以等,可事實上,他錯了。 就像一隻以喝水為生的鳥兒,嘗到蜂蜜的滋味以後,再也無法回到以清水維生的日子,感受了她的柔軟、她的溫度以後,自己當真可以繼續不貪求嗎? “嗯?”方韻禾揉了揉眼,看見何嗣弈在她醒來後馬上把頭套戴回去,她一愣,繼而“噗”一聲笑出。“現在不用戴也無所謂了吧?” 熊貓腦袋側了側,呈現一副無辜姿態,可裝扮內的男人卻以萬分炙熱的目光,瞅著這個卸下防備後如蜜一般甜美的小女人。見她笑得開心,他忍不住懷疑,她接近的究竟是他,還是熊貓?如果這是以後接近她的“必備行頭”,那…… 何嗣弈想像著,背脊攀爬上一種莫名恐懼,因為他腦中竟浮現他以這身裝扮和她走入禮堂的畫面。那其實有點好笑,可下一秒,當他想到婚禮後必經的洞房,就再也笑不出來了。 “怎麼了?” “……沒事。”他摘下那只愚蠢的頭套,第一次感覺自己也變呆了,淨想這些有的沒的。 窩在他懷裡的方韻禾不解地眨了眨眼,剛睡醒而迷離的水目反映著遠方花火的光,似有一把火焰在她眸裡點燃,燃出了漂亮的花。 何嗣弈瞅著,胸膛發熱,他懷疑是自己一整天穿著這身布偶裝太悶了,所以才會產生這樣的感覺,她如兔子般晶潤膽怯的黑眸裡滿載著對他的信賴,這樣毫無防備的信任,無疑會逼瘋任何一個男人。 他也不例外。 他喘了口氣,極盡所能地把持住,可他墨黑的眸早已經出賣了自己的心緒。方韻禾被他看著,不知怎地覺得他的視線有些炙人。 天是黑的,儘管有燈,可被她擋著,讓他的輪廓顯得黝暗不清,遠方“砰”地傳來煙花盛開的聲音,在那一瞬間的光芒下,她看清了他的臉。 她的男人。 方韻禾咽了口口水。 她按了按自己亂跳一氣的胸口,忽然覺得,如果是現在、這個男人,她可以……就這樣不由自主地送上自己。 何嗣弈不解她的舉動,只下意識地後退,退到了底,沒得退,他艱難地開口。“韻禾……” 方韻禾沒應聲。 她專心得再也聽不進任何話語,好不容易壯起膽子,她只一徑盯著他那開開合合的飽滿唇瓣,然後,就那樣貼了上去。 煙花開了。 這火花四射的聲響,好似也在何嗣弈的腦袋、胸膛裡,直至五臟六腑內發生。這個吻,只輕輕一碰便離開,方韻禾表情迷茫,一臉不知自己究竟做了什麼的模樣,何嗣弈看著,明白自己不可能就此放過她,因為,她已點燃了他體內沉寂許久的火—— 再一朵煙花炫放,這一次,換他吻她。 即使衝動,何嗣弈還是顧慮到她,學她那般亦步亦趨地靠近,給予她承接的時間。方韻禾睜著眼,心臟跳動的聲音快要大過了花火的聲響,可她沒有任何不對勁的感受。 於是,她的唇終於被吻,但只短短數秒,他便已退開。她舒了口氣,內心卻有股莫名失落。就這樣? 可時間不過一秒,何嗣弈的唇便再度熨合上來。 沒人注意到他們,這一次的吻不再自製,儘管沒有過分的侵入卻長久,他的唇極有力地纏吮住她,唇瓣相貼、輾轉相碰,吻得她腳軟,一股熱潮猛烈湧上,彙聚在她的心口,容納不住,像要爆炸。 “……討厭嗎?” 方韻禾愣了愣,腦子還是渾沌的,無法思考,只能下意識反應。她搖頭。 “很好。” 他笑了。 她喜歡他的笑,溫暖、迷人、可愛,撩動著她。可還來不及多欣賞一點,那微微上揚的唇便又再度貼上來…… 仿佛永無休止。 方韻禾過了開心且充實的一天,兩人出了捷運站,走在回家路上。何嗣弈已脫下那件可愛但有些笨拙的布偶裝,換上了Polo衫和卡其褲,強調出他健碩而均勻的身形。方韻禾望著,不知怎地想到他們之前做的那件事,忍不住臉紅了。 她真沒想到自己居然會有跟男人……嗯,接吻的一天,而且感覺出乎意料地美好,她覺得……自己會上癮。 “怎麼了?” 歷經了方才的親匿,儘管他們現在仍保持著往常的距離,可何嗣弈注視她的方式就是不一樣了。多了一些熱、一些壓抑,還有……一種欲望。 這目光使她不自覺地發熱,她小手在臉頰上扇了扇,希望藉此扇去一些熱度,可成效似乎不彰。“你……你可不可以不要這樣看我?” 他一愣,隨即眯了眸。“怎樣看?” 就是這種好似她是什麼很可口的食物,躺在砧板上迫不及待等著料理,然後吞吃入腹的眼神啦! 方韻禾努努嘴,說不出來,只好刻意走快,何嗣弈也加快腳步追上她。“嚇到你了?” 她不說話,只抿著唇,好久好久,才淡淡地搖了搖頭。 “嗯,那就好。”何嗣弈安心了,不過他也沒再用那種羞人的眼神瞅她。 他曉得她還在適應,也還不習慣他們之間產生的熱度,但畢竟是跨出了一大步,他太欣喜……儘管,是靠著那身可笑的布偶裝。 好吧,也許他應該感謝“它”。 兩個人走了一段,何嗣弈感覺手上傳來一種觸感,他低頭望,這才看見她的指頭正有意無意地輕輕碰著他。那動作很小心,像極一種試探,她垂著臉,表情卻十足認真。第一次,她指尖碰了下便離開,第二次,肌膚稍稍貼了會兒,她鬆口氣,直到第三次……何嗣弈以小指忽地勾住了她的食指。 “你、你你你……”被發現了?! 何嗣弈只是淡淡一笑,沒多做反應。 像個惡作劇被抓包的小孩,方韻禾臉色好慌,眼睛不知道要往哪兒瞧,但她並沒有抽回她的手指。 於是,兩人以勾勾手的方式代替牽手。他們住處相鄰,所以不用向對方說掰掰,就這樣一直走一直走,仿佛這樣就是永恆了。 好像夢一樣。 可是,夢終究是要醒來的。 “小禾,爸爸找到你了!” 就在這個聲音出現的瞬間,“鏘”地一聲,她的美夢終於破碎。 惡夢來臨了。 夜半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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