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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二


  “我只問最後一次——要不要跟我走?”

  代替答覆,唐左琳緊緊抱住他。這是第一次,她克服恐懼,主動擁抱這個男人。她沒有哭,怕自己一旦落淚,他就再也不跟自己講這些事了……原來,他們都是一樣的,再沒任何可以失去的東西,除了自己,就只剩對方。

  所以,那時候他的眼神才會總是那麼灰暗,使她不自覺被拉過去,隱隱覺得心疼。

  這次計劃,他們利用的是唐沅慶對霍克勤專業的信任,所以事先把霍于飛支開。美國的人員會護送他們到機場,之後就是兩個人的事,事後追查起來,也難抓到別人的把柄。

  唐左琳發誓自己絕不猶豫,因為她感受得出他的決心。既然要在一起,他就不打算躲躲藏藏,何況……這也是她衷心所願。

  “放心,有什麼事,我會扛著。”

  這是霍克勤的保證,但唐左琳聽了,卻很不滿。“還有我!”

  “是,還有你。”她這一副不甘落於人後的姿態逗惹了他,過去他被自我束縛得很牢,不能做出任何親密舉動,現在解禁了,他毫不客氣地任由自己吻上她的嘴角。“往後你的身份就是霍太太了。”

  這並非貿然的親吻,知道她會害怕,霍克勤習慣從她的手開始觸碰,直到她放鬆下來,安心接納他的溫度。在這之前,他會一直握著她的手,使她明白碰著她的人是自己,她若有任何不適的情況出現,他就退一步,重來一次。

  他對她的耐性多得驚人,唐左琳承接著,胸口帶著一點點的酸疼,脹得很滿。

  而這一次的親吻……更是一點違和感都沒有。

  他把假造的各種身份證件攤在她面前,不管兩人換了何種名字及國籍,唯獨夫妻關係不變,可相較於此,她更加震撼於霍克勤方才的行為,他……也太會掌握出手時機了吧?

  “你、你親得好自然……”

  “不行嗎?”霍克勤一愣,瞅著她脹紅的臉,疑惑自己哪一步做錯了。

  當然沒有不行。只是唐左琳習慣了他的被動,不管做什麼都是她在前頭拉著他跑,讓她沒料到他主動出手居然能這般快狠准,該說不愧是特種部隊出身,見縫插針再一舉擊潰的功力極高?

  “怎麼辦?我心跳超快的……”唐左琳不敢置信,在唐家,什麼大風大浪沒遇過,這不過是一個蜻蜓點水的親吻而已。“我、我沒喜歡過別人,像這樣被親也是第一次……我好開心……”

  她現在真的是心頭小鹿亂撞了,她很雀躍。霍克勤首度回應她的感情時,被他緊抱著的她沒有太多真實感,甚至懷疑那是她期望太久而產生的幻覺。可現在,不過是輕輕一吻,她心底便踏實了。她太熟悉這個男人,沒有相等的感情,他是不會做出這種行為,尤其還做得這般坦然。

  “你喜歡我,對吧?”

  不喜歡,我帶你走幹麼?

  霍克勤歎一口氣,古銅色的臉膚難得一陣發熱。不是每個人都和她一樣,可以坦然地把喜歡啊愛的掛在嘴上好嗎?至少,他就辦不到。

  所以他很乾脆地選擇了能讓彼此都很滿意的舉動——以吻封緘。他將她瘦弱的身子抵在門板上,傾身吻住。這一回大大不同於前一秒的輕描淡寫,而是貨真價實的熱切吮吻,也不管她有沒有經驗、是否承受得住。

  “歐買尬。”結果霍於飛一上樓看見這一幕,真是快暈倒。“拜託你們,要閃等到了爪哇國去閃,行不行啊?”

  霍克勤反應很快,他將一臉酡紅,因缺氧不住喘息的女人用身軀覆住,攬著她進房。

  霍於飛從頭到尾只瞥見她一點衣角,隨著關門聲響起,忍不住撇了撇嘴。“夭壽喔,以前我跟大小姐成天同進同出,怎就沒看過你這麼在意……”

  “欸,於飛說什麼?”

  唐左琳迷迷糊糊的,整個人被他吻得找不著東南西北。霍克勤瞅著她一臉迷醉,笑了。“別理他。”

  “呃……”她萬萬沒想到他熱情起來竟是這個樣子,簡直是詐欺……好吧,她其實覺得賺到了,相濡以沫的滋味遠比她想像的還要甜美動人。唐左琳揪了揪他的衣襟,聲音很小。“可以……再親一下嗎?”

  霍克勤愣了,瞅著她不好意思卻仍大膽提出要求,感覺內心一角因而變得柔軟,歎了口氣,悉聽尊便地再度吻住她。

  他已發誓,這一輩子,他不做任何違背她期望的事。

  所以當她渾身發軟地說“再一次”的時候,他沒打算拒絕,只是遵循她——好吧,還有他自己的想望,一再親吻著她。

  唐左琳目眩神迷。好似很久以前,她曾在哪兒聽人說過:愛情,是需要回應的。

  如果只是一個人單方面的喜歡,肯定有所極限,只能是“喜歡”而已,很難構得著愛。

  所以過去她在告白的時候,選用的詞匯從來就是“喜歡”,而不是“愛”,然而這個男人回應了她,如今她的喜歡得到了養分,開始肆無忌憚變得越來越茁壯,強大的情感幾乎脹破了她,仿佛一個滿溢的水池,將她整個人淹沒了,她想呼喊……

  “我愛你……”

  她吐了口氣,覺得輕鬆多了,過於飽滿的情感終於找到了疏通的方向,她沾染著水氣的睫毛微微抬起,目光盈潤,一如多年前告訴他“我喜歡你”時那樣,好像只是做了個理所當然的宣告。

  霍克勤聽著,在一陣惘然以後露出苦笑。“我不想連這種話都由你來說。”

  唐左琳嘿嘿一笑,有些不好意思地抹了抹鼻子。“由誰來說,還不是一樣。”

  確實。可她對他傾訴的已經夠多了,他怕自己無法回報。霍克勤再度吻上了她,仍是以那般耐性且勾引人的方式,仔仔細細地用盡他所能表達的極致,代替言語,吐露真心。

  自始至終,兩人牽握著的手,都不曾放開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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