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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三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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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一怔,一張白淨臉兒生了霞彩,羞赧地垂簾,“不許胡說。”雖然這也是原因之一…… “對不起,不該取笑師姊。”說是這麼說,他臉上那笑容也沒見收斂。 “師弟,你在錢莊學得如何?”雖然是有意轉移話題,卻也是關心他。 就見雲天柱那張臉馬上垮下來,他歎了口氣,“如果大哥肯讓我和霍蘭馨對調就好了,你說讓一個姑娘家掌管鏢局,我這個大男人卻得去管錢莊,這不是很丟臉嗎?” “……霍姑娘能掌鏢局,是憑真本事,而商行有霍公子,如果你能好好管理錢莊,才是真正幫你大哥的忙。”她羡慕霍蘭馨,能與雲天駻為伍……說實在的,這些日子下來,她開始有些猴妒霍蘭馨了,而她討厭居然生了私心的自己。 “師姊說的我明白,但是管錢莊對我而言實在是苦差事。”他眉頭深鎖,也不知為何,他總覺得他大哥是故意不讓他插手鏢局的事。 “師弟,你好好做一陣子吧,當真不行……我再與你大哥說去。”她知道,雲天駻是為了三年前的事,刻意要讓他遠離鏢局,但是她也明白雲天柱的個性,讓他去管錢莊,真是難為他了。 “師姊!我就等你這句話了!”雲天柱立刻就笑容滿面了。 她的笑容,隨著陽光的起落,逐漸淡了…… 夜深了,她的心,就像被雲朵層層籠罩的月兒,覆蓋陰霾。 為了他要回來,這一整日府裡上下都忙成一團,儘管忙,大家臉上都滿是笑容,但他沒有回來。 為了不讓大家擔心,她早早就寢,等到遠處的燈火滅了,所有的人都睡下了,她掀開被子下了床榻,一雙蓮鞋整齊地擺在床邊,她在黑暗裡赤腳走到窗臺前,輕輕地往外推窗,只有一股冷風入侵,依然四處無聲……她在期待什麼呢? 她的目光落在燈未燃的漢天樓,無聲地掉下淚來。 心裡怪起他來,是她任性了嗎?明知道他忙的……老是想著他,揮不掉他身邊總有出現一抹身影,那人不是她,與他並肩談笑的人不是她,是霍姑娘。 她這是怎麼了?明明是她胡思亂想,卻無法釋懷! ……說好要回來,為什麼不回來?天駻…… 天駻…… 別讓這一顆心老是忐忑不安呀…… 天駻…… 坐在窗口等待的一張淚顏不止,眼光老是望得好遠、好遠,望著府門的方向,直到好累、好累…… 天未亮,一個人走入垂楊閣,他抬頭望著那扇開著的窗,眉頭微鎖,走上臺階,兩手推開屋門,無聲的步伐拾級上樓。 隔壁丫鬟的房門開著……這丫頭對柳兒很忠心嘛。雲天駻抬回目光,特別小心不發出任何聲響,推開房門,再度關上—— 他轉身,走到窗臺前,在朦朧的天色下,低頭凝望那一張趴在窗口的側顏,她白皙的芙蓉臉兒仿佛傷心透了,柳居深鎖,眼角垂掛淚痕,小嘴緊抿著……他伸手輕輕觸摸她的五官,卻猛一驚,她肯定在這兒等了一夜,整個肌膚涼冰冰地凍傷了他的心! 柳兒……無聲的唇形呼喚著,他對她愧疚極了,更不忍將她喚醒。 將那張臉兒移到懷裡,小心地把她從椅子裡抱起,他眉間的紋路更深,該死的,府裡的人怎麼養她的,這身子一點重量也沒有!他交代的補品到底有沒有燉來? ……真該要好好訓斥她,這單薄身子冰得像根柱子,明天他乾脆找人把這兒所有的窗子都給封了! 心裡咒駡聲連連,可他那動作輕緩得生怕驚動到她,小心翼翼地把她抱入內房床榻上……該死了!竟敢連繡鞋都不穿,她是打算把自己凍病了好教他心傷內疚是吧! ……可惡了,明明心頭騰著一把火氣,卻絲毫不敢延燒到她,他是這麼寶貝她,疼愛她,她怎麼就不能為他好好把這身子給照顧好? 他把被子輕輕蓋上……到底是人的體溫較快暖熱,而且他也實在累了。雲天駻索性也把外衣脫了上床去。 他抱著她,不能安心地把額頭貼向她,還好沒有發熱,她這一回若敢生病,他就拿條繩子把她綁在床上! 他把手貼著她冰涼的臉兒,一手圈著她冰冷的身子,把她整個人都鎖在他一團熱體底下,直到把她弄得暖熱了,一張硬邦邦的嚴峻臉上才見到寬慰的線條。 可這下子他反而一點困意也沒了,沒一會兒那雙濃眉又蹙起,灼熱的眼底生了欲望!這可怪不得他,共睡一張床上,懷抱他心愛人兒,他能入眠才有鬼了! 唉!強忍也得忍,忍他自己好過看見她的眼淚。 他嗅著她的發香,目光凝著她逐漸紅潤的臉兒上……唉! “……天駻?”她仿佛聽見他的歎息聲,緩緩張開眼來,微弱的光線,他的眼睛仿佛在發光,點亮了她心裡的希望!她的眼裡很快擠滿了喜悅的淚水,咬著唇兒彎起了笑容,“……你回來了?” 她究竟是要哭還是笑呢?……他的心頭頓時暖得跟狂燒的火爐似的,一把緊緊地抱住她,嘴角不住的溢滿笑,“你這是怎麼了,這麼想我嗎?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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