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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媽,慢走。韓叔,我母親就麻煩您了。”

  “小姐,恭喜你。”韓家的男人,從不插嘴冷家女人的談話,但並不代表他們沒有說話的權利,撇開主僕關係不談,韓鐵福對冷天憐的關懷絕對不下一個做父親的。

  “……謝謝。”

  走到門口,韓鐵福停住腳步,嚴肅地對兒子丟下話,“洗鋒,你要謹記自己的使命。”

  直到冷祈玉和韓鐵福離開,那個一直站在窗邊凝視窗外的男人才回過頭來,烈陽刺眼的光芒讓他好一會兒才適應屋內的光線,瞅著冷天憐又回到工作臺上繼續刺繡的身影。

  “你希望我做什麼?”像空氣一樣自然的一句低沉的詢問,嗓音裡,沒有熱切,沒有謙卑的感覺。

  “只好請你陪我走一趟了。”

  “……你真的要嫁給他?”

  “反正他只喜歡美女,這件婚事不會成。”她的微笑放在銀白和紫色繡成的蝴蝶上,滿意地看著即將完成的衣服。

  “你是美女。”深沉又認真的眼神瞅著她,渾厚的低沉嗓音仿佛正細細地描繪著那一張沉魚落雁的小臉兒,那一雙有如星辰下落的眼眸,那白得近乎透明的肌膚,那豐潤微翹、引人遐思的唇形,只是她的唇色略顯蒼白,那是她最近有輕微貧血的緣故,只是……

  “也只有你會這麼說了。”冷天憐笑著望他一眼,瞥見他憐惜的眼神落在她的臉頰上,她絲毫不在意地低頭工作。

  “如果他要娶你呢?你要怎麼辦?”

  “那他有權利知道他娶的是什麼樣的女人。”

  “如果他不在乎呢?”低沉嚴肅的嗓音偏冷。

  “沒有人不在乎。”

  我就不在乎……偏偏他,唯獨他,沒有資格對她說這句話。

  “……你要好好想想,如果一切都偏離你所要的,你該有一個對策。”太清楚她,她現在認定梅偃少會毀婚,一定不願花心思在工作以外的地方了,他得逼她。

  “不會的。”她牽著嘴角,專心地繡著那只蝶兒,也只有拿著針線,她冷淡迷月的眼兒才會出現銀月的光輝。

  她又沉浸在玩弄繡線的樂趣上了,這會兒再跟她說什麼,她都聽不進去了。韓洗鋒扯起眉頭,轉身走出她的房子。

  打開門,周圍的一切都是屬於他的,而這一切,都只是為了她而存在……父親之所以——再提醒他,他的使命,就是因為他壓根不把韓家和冷家的“宿命”看在眼內,他會心甘情願的待在冷天憐的身邊,他所為的……永遠也不能讓她知道。

  歷代的冷家女人,包括冷祈玉,她們都不相信宿命,不過歷代的韓家長男,包括他的父親,每一個都相信白已有使命。只有冷天憐,她對冷家的女人必會令丈夫短命,深信不疑,只有他,對身為冷天憐的護衛這份“使命”,嗤之以鼻。

  每一代的冷家女人都只生下一個女兒,都在這前後不久就守寡,都為了不信邪而讓她們所生的女兒姓冷,包括冷祈玉在內每一代的冷家女人都勇於追求自己的愛情,都不後悔自己所選擇的人生,她們都不認為自己在和既定的命運對抗,因為她們壓根不信宿命這一套……韓洗鋒回頭眯起眼,從窗口看著裡面那張低垂的臉兒,為什麼她不能像歷代的冷家女人一樣?

  如果,不是深知她的脆弱和堅決,他早就不顧一切。

  梅偃少仰頭,微笑地瞻仰著韓天飯店的外觀,古典而溫馨,莊嚴而高雅,據說這裡是由韓洗鋒收購舊建築改建而來,近幾年已經打響了名號,不少人喜歡住這裡。

  一下車,飯店的楊經理已經等在那兒,陪他走進大廳,“梅先生,總裁和冷小姐在七樓等您,請往這裡走。”

  他指向電梯的方向,可是一進門,梅偃少的眼光就被一幅巨大的字畫吸引,橫掛在大廳中央的牆上最醒目的位置,他一走近,才發現那原來是一幅刺繡,用黑色繡線縫底,以銀白色繡線繡了“韓天飯店”四個龍飛鳳舞的大字……嗯,字寫得好,繡工更是精緻,這塊招牌巧妙地融入古色古香的大廳,做了畫龍點睛的效果。

  “這幅刺繡,是飯店成立之初,冷小姐送給韓總裁的賀禮,有很多客人都喜歡,冷小姐的訂單也應接不暇。”楊經理笑著解釋,口氣——下子就轉變了,有著與有榮焉的得意,看樣子冷天憐的人緣算是不錯。

  梅偃少微微一笑,“走吧。”

  “這裡請。”

  直到兩人進入電梯,大廳的櫃檯邊才開始騷動,“天啊,你看到他的笑容沒有?好美哦,我都不敢呼吸了。”

  “好像沒有人知道他的身分哦,我只聽到楊經理叫他梅先生。”

  “他就是總裁和冷小姐專程在等的貴客啊?不知道是為了什麼事?”

  “冷小姐從來不見外人,這個人的面子可真大呢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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