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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好,那這裡沒我的事了。小弟,你去的時候問問她什麼時候要進門,我和老大會給你們辦——場風光的豪華婚禮。”梅竹睿站起來,今天打算帶老婆和女兒到郊外去踏青哩。

  “二十七歲?大哥,二哥,我才二十四歲,你們這麼做……——點罪惡感都沒有嗎?”天使笑了,眯著眼笑得更優雅,更為迷人。

  梅竹睿走到門門,本來打算充耳不聞直接開門走出去——不知道這只死天使事後會怎麼向愛玫瑰哭訴他這個二哥的“冷落”!只好扯著眉頭又回來。

  “別笑死人了,只不過大你三歲,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堆女人裡還有比你大上七歲的,再說只是叫你娶回來放著,給她個名分就算實現對冷家的承諾了,以後你要三妻四妾隨便你——喂,梅老大,我看乾脆現在就告訴他好了,現在不說,結婚那天也要說的,怎麼樣?”

  梅寒玉抬起臉,深冷嚴肅的眼神瞅住梅偃少,他低沉的語調沉吟了半晌才出來,“……我們欠冷家的,只有名分,還有一輩子不離下棄的誓言,這些,由你來給,但是不管冷天憐長得再美,你最好記住,不要碰她,你們只需做名義上的夫妻,你甚至可以娶了她,把她放在這座大宅裡不管,繼續過你隨心所欲的日子,我不干涉。”

  “有這麼好的條件你們應該提早說。”梅偃少微笑地瞅著兩位兄長,柔和的語調偏冷。

  梅寒玉和梅竹睿對看一眼,他們的確瞞了他許多事,也難怪他這麼不高興,但實在不是刻意要隱瞞……

  “大哥、二哥,我倒是很好奇冷家『歷代的女人』是什麼意思?為什麼不是冷家的『每個女人』呢?”這句話可真是令人玩味呢,他兩位兄長到現在還有事情瞞著他……他還以為他們是相親相愛的好兄弟。

  梅竹睿扯起眉頭,梅寒玉一臉冷峻,場面沉默了下來。

  要解釋這種事,一直是他們心裡的障礙,矛盾難解。

  梅寒玉和梅竹睿並不迷信,但是擺在眼前的事實,卻令他們擔心自家小弟的安危,這個“事實”誰也不願意先開口說,實在是連他們都斥為荒誕不經,可以預知,這要是說出口,會被這只毒天使給嘲笑死……想當初,他們也曾經毫不留情、不知感激地嘲弄過說出這件事的父親……現在兩兄弟終於可以瞭解父親當時的心情。唉,現世報。

  實在不是他們不願意告訴這只天使,就像現在這樣,得面臨被嘲笑的場面,他們誰也不願意,才會拖到現在……

  兩人對看了一眼,還是誰也沒打算說,最後是梅寒玉淡淡丟下了句,“冷家每一代都只生了一個女兒。”

  梅竹睿似乎想讓他自己去查,所以特別好心的補了一句,“你可要聽仔細了,大哥的意思是,冷家每一代都只生下一個孩子,而且都是女兒。”

  也許不特別提醒,還能激起梅偃少的好奇,這樣的特別說明,對他來說反而沒什麼神秘性了,他覺得這兩個兄長是不是又打算利用他去做免費調查,他可不打算乖乖的幫這個忙。

  所以梅偃少也就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了,只是對這種連續生下女兒的稀有機率,有些稱奇罷了。

  接下來,就算兩位兄長還特別告訴他,冷家的每一代女人都有韓家的長男擔任她們的護衛,到了現在的時代依然不變,他也只是覺得韓家的長男這麼有“愚公移山”的精神,真是了不起而已。

  午後,外面的天氣正熟,位在半山腰上的小小的兩層樓房子,緊鄰著一幢近兩年剛落成的豪華別墅,兩棟房子周圍不但園林環繞,還築起高牆,開了私人道路,看上去儼然是同一家,但這兒的的確確是住著兩戶人家,更深入的說法是住著兩個不同姓的人,他們的關係是延續好幾代以前就存在的主僕關係。

  每一代的韓家長男,護衛並聽命於每一代的冷家女兒,這種奇怪的關係即使到了這——代依然存在。

  還有一個奇怪現象,這棟三十坪不到的兩層樓房,是冷家的;周圍的林園、別墅,築起的高牆,私人道路,全部是韓家的,或者說,全屬於韓洗鋒一人所有,他和冷大憐同年,卻已經擁有可觀的財富,但他卻是那兩層樓房子的主人冷天憐的私人護衛。

  這房子只有冷天憐一個人住,她的母親已經移居美國,偶爾回來也是住在飯店,這裡一樓是客廳兼冷天憐的工作室,二樓是她的臥室,另外還有一間書房。

  她的工作室裡,一向都只有她和韓洗鋒,難得多擠了兩人進來。

  現在,劃開工作室和客廳的屏風收起來了,冷祈玉坐在客廳,一杯擺在桌上的茶已經半冷。

  冷天憐揪著柳眉停下針線活兒,抬頭望向母親環胸作勢的模樣……看來她這次是認真的了,要像過去那樣三言兩語打發她,看樣子是不可能了。

  這也沒辦法,梅家就剩下一個單身男人了,她有再多的藉口,也改變不了她和梅家男人有婚約的事實。

  不過……就算梅偃少的行為再怎麼不屑,也不至於該死。

  “媽,我們為什麼不讓既定的宿命就結束在這一代呢?既然打不破,為什麼不看開一點?”清淡的聲音沒有任何感慨,星月般迷人的眼裡停著淺淺冷冷的沒有感情的淡光。

  “胡說!根本沒有這種東西,什麼叫宿命我可不知道,一切都只是巧合罷了。你呢,別以為我不知道這又是你的藉口,你就只剩下梅偃少能嫁了,這多虧我們跟梅家還維持著婚約,他是一定得娶你的,天憐。”冷祈玉一貫的打扮就是旗袍,梳髻,高貴而威嚴,彷佛她才是主宰一切的人,她根本不把“天”看在眼裡,她的風韻,她的美麗,她的迷人,一點都不像已經有五十多歲的女人。

  冷天憐望著母親,緩緩一笑,不相信“命”的母親,卻在她出生而父親過世的同時給她取了“天憐”的名字——乞天可憐。

  也許每一個孩子,都是母親的弱點吧,連滿口不信天命的母親,在遭受打擊,最脆弱的時候,都曾經用一顆軟弱的心向命運低頭,只是事過境遷,她很快就堅強起來的母親似乎已經忘了她名字的由來……冷天憐堅決不肯嫁的口氣,一想到母親這麼做也是為了她,難免心軟。

  “……如果這是你的希望……我嫁給他就是了。”她重新拿起一件已經剪裁好的男人的黑色衣服,在衣領的末端,繼續繡起即將完成的蝴蝶,她只用了紫色和銀白色線,用種子繡、輪廓繡和花緞繡三種繡法,繡出一隻高貴、冷漠,栩栩如生的蝴蝶。

  冷祈玉這才笑了,語氣隨即有了親切和溫柔,“一個禮拜後你們先見個面,我本來是想陪你過去,不過美國那裡突然有事情,我可能得回美國一趟,讓洗鋒陪你去可以嗎?”

  “好。”

  “嗯,那麼我回飯店了。”她拿起皮包,從沙發裡站起來,她身邊的一位中年男人跟著她。

  冷天憐送他們出門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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