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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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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既然如此,我也不便強留二位。應大哥的好意,柳翠答應您好好考慮就是。”她謝過應曲風,轉送赫玫,“赫公子此來,原諒柳翠招待不周。如公子不棄,歡迎公子再度蒞臨,下回柳翠一定好好補償。”她欠身,這一番話,在平時當然是應酬上的客套話,但今天她說得真心誠意,不知道為什麼,她希望能再見到赫月。 “柳姑娘定要記住今天的話,赫月可是會再來的哦!”赫玫眼波流動,不知在打什麼主意。“一定。”柳翠微笑頜首。 應曲風卻蹙起眉頭,她要敢再來,除非他的名字倒過來寫! 應曲風拖著赫玫離開倚翠樓後,一直走到附近曲撟湖畔邊才停下步子,緩緩轉過身,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,以非常“溫柔”的語氣說:“我想你會到倚翠樓,一定有『非常』不得已的苦衷吧?”這個赫玫老早就想好了。她掛起一張不容懷疑、堪稱得上“愁雲慘霧”的苦旦臉,頭向左偏四十五度,微微垂首,斂起袖子哀歎了一聲;待再放下袖子時,兩頰上已然垂了兩滴淚──以她這種樂天派的個性,哪有可能說掉淚就掉淚,當然是沾口水點上去的──再歎了一聲,悒悒地開口,“唉!應大哥已有個把月不曾至寒舍走動,有所不知……”說到此,她不忘稍做停頓,為哀憐的氣氛增加一點效果。 應曲風斜眸她一眼,一副冷淡的表情,顯然不為所動。 “說來聽聽。” “家兄自從舒州歸來,原就嚴肅的臉上更添陰鬱,整日埋首公務,一句話也不多說;再說到韓叔,自受家兄之命代為尋找指腹為婚的妻子後,便難得再見到他的人,我赫玫如今是兄長不理、韓叔不管,可憐我無父無母的,在家沒人陪、沒人理,應大哥又久久不來看玫,玫只好喬裝外出尋找大哥您。未料到應大哥一點也不高興見到玫,一開口就先罵人一頓,現在我總算明白,原來玫是個不得人疼、不得人愛的苦命姑娘。”說罷,一臉哀怨的表情,低低垂首,雙肩仍微微顫抖。 應曲風若不是被她話中“指腹為婚”一詞所吸引,還真會為她的演技與辛苦準備的臺詞捧捧場,跟著“感動涕零”或者“內疚慚愧”什麼的,可惜他現在已沒那份興致了。“立寒有指腹為婚的妻子是怎麼回事?” 瞧他一臉感興趣的模樣,真是個好奇男人! “怎麼?您在問我嗎?”這會兒情勢似乎又變了,原來應曲風還不知道這件事,她可得好好利用、利用了。想到此,低垂的頭頓時高高昂起,“苦命姑娘”這會兒楊眉吐氣了! 不過,應曲風居然會不知道這消息,若非他這段時間足不出戶,就是韓叔辦事效率不彰了。 “這一次我不會告訴立寒他老妹上妓院嫖妓,不過如果你想吊我胃口,那可就另當別論了。”他可沒興趣跟她討價還價。 什麼上妓院嫖妓嘛!說得真難聽。赫玫雖然心頗有微詞,不過仍乖乖說道:“先父曾為家兄訂下一門親事,但不幸十八年前戚家一族遭人陷害,滿門抄斬。最近聽韓叔說戚家公子、小姐可能尚在人世,因此家兄才命韓叔四處打探他們的消息,一來是為報戚伯父的救父之恩,二來則是為完成家兄的終身大事。” 原來是這麼回事!不過他實在懷疑赫立寒的動機。就他那種特立獨行又專斷的個性而言,即使對方曾有恩於赫家,亦絕不可能會娶一個素未謀面的女子為妻。當然,他不會知恩不報,只不過他會以另一種方式償還,例如:金錢。 赫立寒一定是想讓耳根子清靜一陣子,才會命韓叔去找人。應曲風猜測道。 “人已失蹤了這麼久,彼此又未曾謀面,韓叔要如何找到他們?”應曲風好奇地問。 “先父曾以一支碧玉簪做為訂情之物,那是赫家的傳家寶,家存有圖樣,只要一經比對便知真假。” 韓叔這一個多月來,一直將尋人的重點放在京城,但目前為止仍無半點消息。 唉!說來就嘔,原來她也想幫忙找的,結果韓叔非但不領情,還狠狠教訓了她一頓。真過分!姑娘家又怎樣?總有一天她赫玫要向世人證明,姑娘家也同樣能有一番作為的! 咦,她何不從這件事著手?如果她先找到戚家人,那韓叔可不敢再小看她了吧!對啊!怎麼她早沒想到! 碧玉簪?這麼說,只要擁有這支簪子的人就是赫立寒未來的妻子了?嘿!這倒好玩,一旦找到新娘子,韓叔肯定不會放過赫立寒,再加上如果對方生得血盆大口、其貌不揚,那赫立寒的表情……一想到此,應曲風突然變得“熱心”起來。 “玫,告訴我一些戚家的事。那位戚小姐芳齡多少?身上有沒有特徵?” 赫玫狐疑地瞥他一眼,“你問這做什麼?” “韓叔一大把年紀了,還得四處奔波,多辛苦啊!反正目前我也正閑著,幫忙找人是應該的事。”應曲風很“好心”地說。 應該的事?什麼叫應該的事?他老爹年紀也一大把了,如今為了後繼有人,也為了延續應家香火,天天找人抓他回去;而他大少爺放著自己的家務事不管,反而管起別人家的閒事來,這叫應該的事?哼!她會信他才有鬼咧! 不過話雖是這麼說,可她如今有弱點在人家手上,當然不敢太過放肆,只好照實說道:“聽韓叔說,戚伯母生前是個大美人,所以由此推斷,我那未來嫂子若非人間絕色,該也相去不遠。戚家公子與家兄同年,小姐閨名倩吟,芳年二十五,我知道的就這麼多了。”戚倩吟?二十五歲?那豈不是個老處女了?!哈哈!有趣,有趣!一旦“血盆大口、其貌不揚”的老處女出現,那敢情真是太有趣了! 怎麼他好像很樂似的,莫非他有線索不成?赫玫眯起眼瞧著應曲風。 她才正打算開始找人,為的是證明她的能力,怎麼可以平白無故讓應曲風搶去功勞?那可不行!她得趕緊著手才成。 “將軍,揚州王刺史千金麗晴小姐來拜訪小姐,但小姐一早便出去了。”年輕的副管事韓武元一進到議事廳,便馬上朝主位上的赫立寒參稟道。 廳內在座另有行軍司馬安錦辰、副節度使馮甲,以及副觀察使文劍南,三人是赫立寒麾下大將,與赫立寒年紀相當,私下同是好友,一聽說揚州美女王麗晴來了,原來正經嚴肅的表情,此刻已不復存在,取代的是三張亟欲一窺紅顏的“色相”。 “這種小事何需來報,你直接告訴她小姐不在,請她改日再來即可。”赫立寒蹙眉道,語氣顯得相當不悅。 韓武元不由得瑟縮,怯怯地回道:“王小姐執意見將軍一面,小的……不得已來稟。” 眼看赫立寒的表情更為陰沉,一向自命風流的文劍南立時自薦,“將軍如不願面見,小弟劍南願為代勞。” 赫立寒還未開口,粗魯豪邁的馮甲馬上拆他的台,“少假惺惺了!你這傢伙風流癮又犯了,休想藉機會去獻殷勤。人家看上的是將軍,你去攪和什麼!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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