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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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赫立寒深深凝視身前這柔弱卻企圖保護他的女子,難道是他誤會她了,迫婚之事並非她所願? “赫立寒,你也不過是庸凡之人,擺脫不了世俗的眼光。別說你無意娶我妹妹,經過此刻,我也不打算將紫妍交給你了,因為你根本配不上地。你走吧!”方向軒冷聲道。 在他看來,赫立寒明明為紫妍所迷──這可從他第一眼看見紫妍時,即未曾轉移目光證明。但他卻礙於彼此身分問題,對紫妍露出輕蔑目光,是以才會說出這番話。 赫立寒無意為自己辯駁,他不需要向人解釋他的行為。他跨上馬背後,只深深再看了方紫妍一眼,便揚長而去。 第二章 “紫妍,這麼做,你不後悔嗎?”眼看她這三日來,始終在人前故作歡顏,方向軒滿心疼惜,不禁懷疑三日前放赫立寒離開是否錯了? 方紫妍筆直立于溪邊大石上,遙望瀑布,聽那潺潺的流水聲,淡淡一笑。 “哥哥,你不覺得這兒的山川很美嗎?在這生活了十七年,我一直很喜歡這樣的生活,若能在這山林曠野終老一生,又何嘗不是椿美事。” 方向軒背對她而立,蹙眉斥責:“違心之論!別忘了我是你兄長,這種話你不該在我面前說。” 方紫妍頓時淚如雨下,幾日來積壓的酸楚如泉水般,一湧而出,她不再隱忍重重受創的情感,伏在方向軒背上痛哭出聲。 方向軒轉身,輕輕攬住她,歎了口氣,“唉,你這麼做又是何苦?” 只要她願意表明身分,赫立寒必然會履行盟約。奈何她偏偏隱瞞不說,只落得獨自飲泣,何苦來哉! 方向軒又豈會明白,方紫妍之所以不願坦白,是不要赫立寒有一絲勉強的感覺,更不要他以報恩的心態娶她為妻。 今日兩人的身分如天壤之別,官場上她非但幫不了他,還可能害了他,他若非真心愛她,一旦娶了她,豈不令他更痛苦。 方紫妍愛他,她明白愛是犧牲奉獻,不是據為己有,她決計不做令他為難的事。 但這事又何嘗容易?她既深愛他,又要忍受他的拒絕,可知她得吞咽下多少淚水,飲下多少苦澀?若非寨上關心她的人太多,不能令他們為她操心──以莫叔剛烈的性子,秦叔疼她的程度,他們一見她傷心,定會馬上去找赫立寒拚命──她可能終日以淚洗面,早哭瞎了眼睛。 哭過一陣後,雖然傷口短時間仍無法撫平,她的情緒已稍稍好轉。 “對不起,弄髒了你的衣服。”望著方向軒前襟濕了一大片,方紫妍不好意思地瞧了他一眼。 “想哭的時候就哭出來,別放在心上。”他不以為意。 方紫妍搖搖頭。“不會了,我不會再哭了,從今以後我會試著忘記他。”不再有憧憬,不再幻想,也不再期待了。她在心補充。 方向軒深深地看她一眼,他不以為她能夠忘得了赫立寒,他必須想辦法撮合他們……幽思寨的存在顯然是最大的阻礙! 倚翠樓,揚州城內最有名的春風樓閣,每每日落西山便燈火通明,酒客往來如織。當然,是醉翁之意不在酒。這樓高兩層,上得樓來的,只有幾位豪門公子。然而樓下客人儘管左擁右抱,卻仍不時往樓上探頭,就盼能有幸一睹揚州名妓柳翠的風采。 柳翠長得真是美,一襲火紅紗袍胸前開低,乳溝若隱若現,倘若穿在別人身上非俗即騷,但在柳翠身上卻只有一個“豔”字可形容。 是了,柳翠是一個外型冶豔的女人,嫵媚、風情萬種、能歌善舞。她只賣笑不賣身,雖出身紅塵,對人生卻未感絕望,她在等待存夠錢為自己贖身,好遠離塵囂,找個山村野林安度一生。她本是一個淳樸女子,絲毫不為榮華富貴著迷。 “其實我可以為你贖身,你知道我並不求回報。” 應曲風手中搖著酒杯,風流倜儻,瀟灑不羈,雖一副吊兒郎當模樣,說這話時卻是真心誠意的。 柳翠回以感激的笑容,輕輕放下酒壺,“應大哥如此三番兩次提起,豈是要我心動嗎?” 應曲風淺啜一口酒後,笑著看她一眼,“你心動了嗎?” 柳翠苦笑地搖頭。“小女子銘感五內。柳翠得應大哥庇蔭甚多,如何還能再接受您的幫助,這一生一世也難償還啊!” “如此善感,可不像你的個性了。”他突然正色道:“我希望你多考慮。這雖有我和立寒照應,但春場酒客幾杯黃湯下肚,免不了有人藉機亂性,萬一出了岔子,你豈不要悔恨終身?” 他沒有誇辭。柳翠雖賣笑不賣身,但她生得嬌豔,宛如牡丹盛放,一些豪門公子流連倚翠樓,為的不就是摘下她。所謂“色不迷人,人自迷”,一旦涉入風月場所,還有幾個男人是君子?再說倚翠樓的鴇母認錢不認人,若非赫立寒還頗有影響力,再加上他三不五時過來繞繞,柳翠哪還保得住清白之身。 柳翠又哪會不曉得,赫立寒和應曲風這兩位當今最燙手的單身公子成為她的入幕之賓,令揚州城多少女人對她妒羨交加,一些名媛閨秀甚至恨她恨得咬牙切齒,背地罵她假蓮花、媚狐狸! 這種日子她的確不想再過下去,但她也不想欠人恩情,尤其是應曲風。 “我會考慮。”她垂首道,不忍拂逆他的一番好意。 此刻,樓下突然起了一陣騷動,聽聲音似乎是有人想闖樓閣,而鴇母正拿高八度的假音虛偽奉承地勸著,顯然來人非富即貴,才能令鴇母如此諂媚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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