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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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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不,你一來簡直就使我們茶館錦上添花,生色不少!」堂官高興地讓店小二送來熱騰騰的東西。「來來來,這是我們用來招待對得出色的客官的招牌菜,希望你們喜歡。」 「是紅燒蹄膀,他們真大方呢!」仁娜高興地動手挾了塊蹄膀,去了骨頭之後放到他碗內。 「你別只服侍我,你也吃。」秦逸磊的手也有了動作,挾了塊蹄膀放進她的碗中。 「好,我們一起吃!」她快樂極了,心裡滿滿的甜意。 秦逸磊吃飯的動作很優雅,不同於那些刻意裝出來的人,而是種渾然天成的優雅,仁娜每次都忍不住把眼睛瞥向他。 她愛上了看他不疾不徐咀嚼的模樣,和那種波瀾不興的安然。 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在餐桌上想到這些有的沒的,不知不覺中,竟忘了偷窺者最基本的注意事項,然後她立時後悔了,或者說,連後悔都來不及,因他專注於飯菜的視線,不期然間,忽然轉了方向。 幽黑深邃的視線驀地探入她的眼底,看著她迅速垂下頭。 她臉很燙,比她用力扒進自己口裡的肉塊還要滾燙…… 秦逸磊看見看仁娜那副恍神的樣子,隨之,他輕輕一笑。 「人活在世上,要知人問道德規範,要知含蓄為何物。」他蜻蜒點水的相勸,卻並不認為她聽得進耳。 「我只是看你而已,又沒碰你。」她為自己辯護。 他輕歎一下。他的妻子還不僅含蓄之道啊!在自家地方就算了,在大庭廣眾下,她非要流露這種誘惑人心的嬌態,害他心癢癢嗎?特別是她眼裡只有他的瞬間,更讓人意亂情迷。 夫婦倆都是人中龍鳳,在茶館內已夠吸引眾人注目,特別他們不時互挾飯菜,又相視而笑,更是羨煞旁人。 「坐那桌的男人就是秦逸磊,秦大才子嗎?」食客們注意到他們,開始談論起來。 「是啊,他身邊的應該是他剛娶不久的夫人吧?」秦大才子過去從來沒有帶女人上過茶樓。 「莫非就是那個指婚的蒙古格格?」生平沒見過蒙古人的食客,好奇地向仁娜再多盯兩眼。「美,真是美極了,果然才子配佳人啊,皇上待他真不薄啊!」 「可惜那格格沒多大學問,又不夠嫻淑。我有親戚在秦府當工人,他們說秦大人和蒙古格格的性格南轅北轍,絕不是如大家所想琴瑟和鳴的景象呢!」 一個是豪邁不羈、大而化之的蒙古格格,一個是性情文雅、書卷氣濃的文臣才子,那幅圖畫怎麼也連不起來。 「不會啊,他們看起來多恩愛。」 「那希望他們能好好地相守,白頭到老吧!」 第七章 「老夫人,老夫人,您一定要為我們作主啊!」 蘇芳郁才進秦府大門,便瞧見幾個老僕帶著他們身為丫鬟的女兒,在門口等著她。 「陳叔,陸叔,怎麼回事了?」 這些老僕都是她從娘家帶過來秦家,因此連帶其子女都較其他買進府的奴僕有更好的待遇。 她實在不懂,這班下人在府裡怎會有要她出面作主的事兒? 「我兩個女兒明明在少爺的書房打掃,可是明天起卻要調到廚房去了!」 「不只陳叔,連我原本在賬房打掃的女兒,現在也要調去洗衣房,替下人洗衣服了。」 同樣是當下人,但去廚房打雜和去洗衣房洗衣服,都是較粗重辛苦的工作。這些人恃著有老夫人撐腰,早就在府裡要風得風,又怎能讓女兒去受這種苦頭? 蘇芳鬱怔了下,說:「最近我沒有調配丫鬟人手,她們怎會要調去別處做事?」 「我們當然知道老夫人您宅心仁厚,對我們厚愛有加,讓我們的女兒有一份輕鬆一點的差事。可是,少夫人她今早卻趁老夫人不在時下令,她分明想給老夫人您一個下馬威!」 「對呀,老夫人,我們下人被派去做任何事也是應當的,但我們是替老夫人您擔心啊!少夫人這麼做,肯定是想挑戰您的權威,明的告訴您她是格格,做事不用向您報告。」 陳叔和陸叔為了女兒著想,該說的沒說,一味強調少夫人不安好心,意圖使老夫人幫他們。 「什麼?她要造反了是不是?就算她是格格、公主,嫁進我秦府就是秦家的人,而秦家裡不容許有尊卑不分、不知禮數的人存在!」 蘇芳鬱的怒吼聲傳出來,雙目冒著熊熊火光,嚇壞了其他下人,而陳叔和陸叔都紛紛噤聲。 仁娜竟敢擅作主張,沒問過她便做出僕人的安排,這事令她心底逐漸竄升怒火。 那個蒙古女人果然沒有把她這婆婆放在眼裡! 她不但沒有盡媳婦的本分,孝順侍奉婆婆,現在還當她死了不成,明知這個秦家仍是由她當家,卻越權干涉家務事,搶掉她這當家老夫人的地位? 她一直希望仁娜能有自覺的一天,重拾一個好媳婦應有的品德,因此她默不作聲,不當面教訓她,不讓兒子兩面不是人,誰知她竟變本加厲,讓人忍無可忍! 「來人啊,替我去叫仁娜來,我要親自問她!」 「是!」 書房內秦逸磊翻開桌上的字帖,上面有漂亮的楷字。而他身後的仁娜,則靜靜地等著他的講解。 「學字有三個階段。初學要講橫平豎直,掌握重心,注意勻稱,然後再按部就班地練習。」 「我連這也做不好。」她的字常常東歪西倒,總而言之就是寫得不漂亮。 「基本功很重要,橫平豎直,掌握重心,這條做不到,字永遠練不好。或許是你在蒙古時沒老師指導你,才讓你有這毛病。沒關係,你就從頭學吧,等基本功扎實了,才好臨帖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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