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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五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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假如她在處事決策上有錯誤,她一定虛心承認:有不足,她一定努力學習,但現在已經不是單純的誤會了,他在懷疑她的忠誠,甚至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她,直接把她打入冶宮,把她當成一個再也沒有地位的棄婦。 現在全科爾沁部的人,都知道他們的汗王已厭膩了王妃,幾夜沒回親王帳了。相信再過些日子,他就要另娶小妾,到時她被休離送回京的小道消息,就會傳遍大街小巷。 「王妃,我們出去走走吧,你不是最愛看熱鬧、看新奇事物嗎?聽說市集有咱們中原來的人開的茗茶攤子,咱們快去逛逛嘛!」 面對主子的一臉落寞,翠翠看不過眼,就硬拉著恪純,要帶她出去透透氣。 「好啦,我們出去就是了,我也不忍心讓你陪我困在這裡,走吧。」恪純沒好氣地瞥翠翠一眼,無奈笑道。 對啊,她還有翠翠陪伴,應該多振作,設法令自己打起精神來,否則一堆跟隨她離鄉背井,來到蒙古的陪嫁僕婢,在這裡又如何能開心地生活下去? 出了大門便是清新自由的空氣,主僕兩人沒有坐馬車,選擇步行,走沒多遠,便漸漸聽到人聲,見到熱鬧的人群。 市集今日聚集了不少從中原來的商旅小販,攤位顯然比以前多了許多。 恪純相翠翠找到了自京城來這兒設攤的茗茶鋪,便坐下來,叫了茶和幾個小點心。 老闆知道恪純就是前陣子嫁來蒙古的格格,驚喜之余也萬分殷勤,恭敬熱心的態度令恪純心頭一陣溫熱。果然……還是同鄉人比較能在異地互相照顧吧? 他們聊著最近在京城內發生的大小話題,她知道宣慶哥哥娶了一位漢人姑娘為福晉,也聽到了最近有關科舉的佳話,直到有其他客人來光顧,老闆才離開前去招呼。 恪純的目光瞄向碧綠色的龍井,這種龍井清茶,蒙古人可能覺得索然無味,但對她來說卻是能一慰鄉愁的最佳選擇。 想到遠方熟悉的人事物,再加上如今的不堪景況,思鄉之情變得更為濃烈。 唉,皇上交給她的重任,她還是覺得很沉重。那些情情愛愛,她幾乎不敢再奢求,現在她想的,只是如何能在蒙古安度餘生。 恪純揉了揉太陽穴,閉起眼睛坐了一會兒,忽然聽見翠翠拔尖的嗓音。「請你離開,我們王妃不方便見你。」 她睜開眼,竟見到精神比從前更佳的塔真,而她的肚子也似乎更大了。 「你找我有事?」見到那隆起的肚子,恪純就更不忍心把一個孕婦當作敵人看待,她想,之前的不快就由它煙消雲散吧! 「王妃你好。真巧,沒想到你就在這裡,還能悠閒地喝茶,好像沒發生過任何事一樣,不知王爺見了王妃的一派悠閒,心底會作何感想呢?是更生氣,還是完全沒有任何感覺?」塔真詭異一笑。 她從巴木克口中得知,圖察爾和恪純夫妻不和,原本以為只是上次清軍鬧的笑話所致,但經她再打探之下,發現原來是圖察爾得知恪純深夜偷人的事,才會這麼生氣。 真是天助她也,要徹底剷除這個霸佔了王妃位置的滿清女人,還有什麼時機比此時更好? 塔真眼裡射出的無情目光和話中的挑釁,在在讓恪純有股極不祥的預感。 「王妃,你一定很好奇,我為何會來找你吧?其實是王爺命我傳話給你。」 塔真受到在厄魯特部當參謀長的兄長遊說,再加上對恪純的妒忌心,她一心要使恪純和圖察爾不和,讓恪純趕快下堂去,圖察爾因為失去所愛而無心戰事。 王爺,別怪我這樣做,是你先把我嫁給我不喜歡的男人,是你糟蹋我的真心。我報復你和你所愛的女人,只是以牙還牙。 「圖察爾?為什麼他不自個兒來找我?」恪純屏住呼吸,略帶緊張地問。 他明知道她和塔真的關係不好,還叫她來傳話,這到底是什麼意思? 「就因為你上次亂指揮清兵,王爺才為了要安撫其他部族而四處奔波,你這個滿清來的王妃,真是給我們蒙古帶來不少麻煩。」 「放肆,不許你對王妃無禮。」翠翠氣憤地指責塔真。 「臭丫頭,別說我現在已是副將夫人的身分,就算我還是王爺的婢女,身分也跟你平起平坐,你憑什麼對我大呼小叫?」塔真囂張地瞪了她們一眼,又拿起身邊的水喝了一口。 她早就把打胎藥磨成粉末塞在牙縫裡,只要一灌茶水,藥粉下肚,不多時她就會小產。 她根本就不愛巴木克,也不想懷這個她不愛的孩子,現在就算是要犧牲腹中骨肉,她也無所謂。 只要能嫁禍給這個討厭的女人,讓她受全族人的唾棄,把她趕出蒙古,甚至從這世上消失,如此一來,王爺就再也不會愛上其他女人。 塔真目光中露出一絲得意,但很快就消失,讓人察覺不到她心中打的主意。 一旁的翠翠擋在恪純面前,滿腹氣憤委屈也無處發作,只能深呼吸再深呼吸,努力調和自己激蕩的情緒。 恪純站起來,輕推開翠翠,保持她身為王妃的尊嚴。 「好,我待會兒就去找圖察爾。如果我真的帶給他麻煩,我自會承擔,讓各部落明白一切只是我衝動下的失誤,與其他人無關。至於你,就先下去吧,這裡沒你的事了。」 原來圖察爾那麼多天沒來看她,不是故意要冷落她,而是有正事在身。恪純心裡正巧有點釋懷時,心懷鬼胎的塔真又道:「我看,王妃還是不要去了,我真怕王爺不小心說了心裡的話,害你傷心,那我又怎麼承擔得起呢?」 「他心裡的話……是什麼?」恪純怔住了。 「王爺後悔娶了你吧?娶妻求賢淑,樣子再美又有何用,遲早會被看厭。」 娶妻術賢淑,樣子再美又有何用——這番話等於是把她內心的傷口血淋淋地扒出來。 「你說謊,圖察爾不會這麼說的。你這個外人憑什麼那麼肯定?你說話別太過分。」塔真的話讓恪純反射性地大嚷起來,全身因盛怒和懷疑而激烈顫抖著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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