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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四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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聽了巴木克的話後,圖察爾眸光閃爍,一臉高深莫測地瞄了身側的恪純一眼。 「巴木克,王妃對軍情不太瞭解,會鬧笑話也就算了,怎麼連你也在這種事上大作文章?」圖察爾淡淡地說道:「還是你聽到王妃的其他閒言閒語了?」 恪純一聽,心裡不由得一驚,筷子也掉到桌子上。看來,圖察爾是真的很介意她在民眾面前鬧了大笑話的事? 圖察爾看見她的失常模樣,臉色也變得更為陰沉。今早守夜士兵對他所稟告的「醜事」,更是不斷纏擾他的思緒。 恪純竟然在深夜偷會阿薩拉?天一亮阿薩拉還殷勤地讓軍隊集結在邊境,看來這全是恪純的「功勞」啊! 他明明交代過她不要出營,也不要隨便跟其他男人有交集,但她竟罔顧他說的話,做出這種背叛他的行為?! 現在的她,面對他這個丈夫,究竟有沒有半點羞愧之心?她知不知道他的心有多痛? 「可是王妃這麼指揮清軍,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我們真要起兵,民眾一亂,其他部落又誤會我們要攻打他們,利用輿論誣賴我們,到時該怎麼辦?」 圖察爾看了巴木克一眼,口氣冷冷地道:「是的話也沒法子,我們不會坐以待斃的,大不了便叫王妃再讓清軍幫忙啊!」說完後他不再開腔,只是又淡淡地掃了恪純一眼,繼續吃飯。 恪純聽了不禁一楞,表情瞬間僵硬。 她知道自己錯了,鬧出大笑話了,但他們這樣的對話,圖察爾那冷淡又充滿深意的責備眼神,讓她覺得自己是傻子、是罪人。 枉費她為這件事心驚膽顫的,出了這麼多力,沾沾自喜的以為自己幫了他們,原來人家早有計畫,根本就用不著她多此一舉。現在正怪她壞了他的好事,嫌她多事。 對,她就是笨、太愛多管閒事,誰教她不是蒙古人,老搞不清他們的規炬和心思:誰教她不是服侍他多年的女人,搞不清他每句話的背後是什麼意思。 「巴木克,你出去一下,我有話跟王妃說。」圖察爾支開巴木克,決定要跟恪純說清楚。 「你要罵的話就罵吧,我寧願你直接罵我,也總比把話埋在心底,卻處處針對我來得好。」他可知她的心有多難受啊? 「你去找過阿薩拉?」圖察爾首先發問。 她怔了一下,接著坦蕩地回答:「是,清軍是由他率領,我當然要找他……」 「有必要在深夜嗎?」 「我怕你們出事,我待不到天亮才去講啊!」 「真是只為了擔心我嗎?不為其他的事?」他沉沉問道。 說著說著,恪純這才發現圖察爾原來在懷疑什麼。「你……誤會我和阿薩拉有私情?」 「那是誤會嗎?」他幾乎是在低吼了。「有人見到你們深夜私會。你是王妃,竟如此不顧禮義廉恥,做出這種事,教我如何自處?」 「我做出什麼事了,我只是去找人幫忙而已。圖察爾,反正你就是不相信我沒有背叛你,對不對?你們蒙古人真是太——」恪純將碗筷往桌子上重重一放,鐵青著臉。「算了,我吃飽了,你繼續吃,王爺,恕我先告退了。」 圖察爾也氣憤地看著她離去的背影。 她連辯駁也懶了?她的心……是分給了兩個人,還是從來只在別人身上? 手上的酒杯被圖察爾捏碎,再重重地摔在地上。 「爺,發生什麼事了?」守在外面的巴木克見王妃一離開,帳內便傳來破碎的聲響,嚇得連忙進來查看。 「沒事。」圖察爾步出帳外,跨上馬匹馳騁而去。「你不用跟了,讓我自己靜一靜。」 這是恪純在婚後第一次喚圖察爾為「王爺」;這也是圖察爾第一次沒有回親王帳的長夜。 第八章 接下來的幾天,恪純依舊同圖察爾僵持不下,誰也不肯先低頭,他也沒有與她共宿一帳,不知到哪裡去了。 沒有人知道他們為什麼冷戰,但那緊繃的氣氛使所有人做事時都更小心翼翼,怕惹來不必要的麻煩。 午夜夢回,恪純看著窗外明亮的月光,被圖察爾刻意忽視和誤會的委屈苦楚,都像潮水般地湧上心頭,無力感貫穿她全身,孤獨與寒冷從她的脊背泛巨全身。 這就是這段婚姻該有的結局嗎?從京城來蒙古時,她已經對這段政治婚姻抱著灰心態度,想過數十種與陌生夫君會發生的不同關係,而現在,只不過是其中一種她想像過的際遇罷了。 但為什麼她的心會如此酸楚?一開始她就掉落了一顆心,她愛自己的丈夫,而他也曾經百般討好,表示他也愛她,使她對這段婚姻充滿信心與憧憬。 現在她才發現,他們的心原來無法緊密相貼在一起。她不瞭解他內心的每個考量,他也沒有對她這個做妻子的敞開心扉,沒有關懷她的感受,把她的忿然當成是小孩子鬧脾氣,更把她的擔憂當做是婦道人家不諳世事的笑話。 最令她意想不到的是,他竟誤會她紅杏出牆。他知道這個罪名對女人來說有多嚴重嗎?尤其當她是這麼愛他、一心一意地向著他時,他卻沒有感受到,反而單憑外人幾句話,就認定她背叛,否定這段時日以來兩人的甜蜜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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