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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一


  「哈哈哈,恪純,你真的是我的寶!」她的反應惹得他開懷大笑,馬上摟著她進內房去。「來,我們快去生娃娃……」

  長期生活在較原始、不穩定和動盪的生活環境中,蒙古人民鍛鏈出彪悍、勇猛的民族風氣。騎馬、射箭、摔角成為他們平常的愛好與生活項目之一,因此草原上其實並不荒涼,反而人氣鼎沸。

  當大家都在競技場上湊熱鬧時,感到有點疲累的恪純,先自行回帳裡去躺著休息。

  她邊走邊頹然地想——真是的,才在烈陽下站那麼一點點時間,她就體力不濟了,那麼弱的身子,如何能趕快替圖察爾懷個小孩?

  甫來到親王帳篷外,恪純便看見一個身懷六甲的陌生婦人,正站在門口四處張望,好像在找誰。

  「請問你是……」恪純趨前好奇地問道。

  「我是巴木克的妻子,名叫塔真。你就是王爺新娶進門的王妃?」孕婦看著恪純,眼神不斷起伏波動。

  「是,我叫恪純。」恪純微笑點頭。「我來蒙古快半年了,卻從沒見過你,剛才若有不周到的地方還請見諒。你老是站著也不行,不如快跟我進去坐一下吧!」

  恪純對眼前的孕婦真誠相待,更親手扶她進入帳內。巴木克是圖察爾的得力手下,他的妻子自然也該是她和圖察爾的朋友。

  「我原本是王爺的侍婢,半年前和巴木克成親後,便隨著他回我原籍的厄魯特部省親兩個月,後來我懷孕了,巴木克便讓我留在厄魯特部安胎,等狀況好一點後才讓我回來這裡。」塔真淡淡地說道。

  昨天她一回來,便聽見圖察爾已跟滿清格格成親的消息,著實大吃一驚。今天趁著騎馬競賽、大夥兒都在忙碌的時候,便忍不住來會會這個新王妃。

  「那你可要好好休息才行,別四處亂走了。」恪純關心地扶塔真坐下,目光不經意地望著塔真那已懷了四個月身孕的肚子。

  塔真亦細細地打量恪純,她越覺得恪純國色天香,心裡就越是妒忌憤恨。

  之前圖察爾還不是親王時,就已經有不少因政治關係而納進府的女人,只是他很少去「光顧」而已。她見過幾個,外貌實在不怎麼樣,他也沒有特別喜愛誰,實在讓人嫉妒不起來。

  可是聽巴木克說,圖察爾對恪純呵護備至,疼愛非常;她這一見,更覺得美麗大方的恪純很礙眼。

  為何是這個女人得到圖察爾的關愛,而不是她?

  她心愛的圖察爾大人啊,為什麼要三番兩次的傷她的心?先是將明知對他有傾慕之心的她賜給巴木克為妻,再來就是趁她不在科爾沁部的日子,娶了一個異族女子為妃。

  從小,她的目光就跟著圖察爾打轉,雖然她是其他部族的人,但為了他,她甘心留在科爾沁部當他的婢女。

  從來沒有被女人打動過的圖察爾,她多麼希望長期留在他身邊的自己會是個例外,最後能成為他的女人。

  可是,為什麼他最後卻把她許給巴木克?為什麼要在她回來前娶這個女人?教她怎能不恨啊?

  「為什麼你一直看著我的肚子?」塔真忽然這麼說,嚇得恪純抬起頭。

  「對不起,我只是……」恪純不好意思地滿臉通紅。「我在想什麼時候才能跟你一樣,替夫君懷個小娃兒。」

  塔真聽了臉色一沉——這女人想替圖察爾生小孩?

  不!她不允許,她沒得到手的男人,沒有其他女人能奪走他,更不能幫他生小孩。

  「我想,這大概比較難吧!」確認決心後,塔真立刻進行捍衛行動。「看你們大清女人都長得這麼瘦弱,說不定生不出孩子吧?」說完,她故意挺起自己的大肚子,好似要示威一樣。

  恪純臉色一變,安慰自己似的說:「不會的,只要我多吃東西,身體好一點,一定能夠生孩子的。」

  蒙古女人平均來講是比較健美,她只是嬌弱一點而已,但她一向身體健康,應該不會像塔真說的這樣吧?

  「天真的王妃啊,要生孩子又不是只有你一個人的事,而且王爺娶你回來,只因為是受到你家皇帝的指婚,是政治婚姻,對你好亦只是因為兩國的友好關係。我出嫁之前是王爺的近身侍婢,王爺的想法就屬我最瞭解了,說不定王爺還不想跟你生孩子呢!」

  「你這是什麼意思?」受到挑釁的恪純忍著即將爆發的怒氣。「我和圖察爾是真心相愛的。」

  「是嗎?我不相信。王妃,我只是實話實說,如果冒犯了你,請念在我們蒙古人向來有話直說,你們中原人入不了耳的份上,別跟我生氣。」塔真一臉無辜,聲音也故意放大,好讓附近其他人都注意到她們。

  「這是有話直說嗎?這根本就是蓄意詆毀。」恪純明白這女人來者不善後,也顧不得其他人正在觀望她們,大喊道:「來人啊,快來人幫我帶她離開這裡。」

  「王妃,請別對我動粗,我可是個有身孕的人啊,求你別傷害我和胎兒啊!」

  塔真大叫著,淚水也掉了下來,看得周遭的人都深感同情和憐憫,還誤會恪純心胸狹小,仗著自己身為王妃欺負失言的懷孕婦女。

  「王妃,請饒了她吧!」

  「對啊,她是巴木克的妻子,又有身孕了,別這樣為難她吧!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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