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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四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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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從來就不會為女人而停留,應該說,沒有女人可以留住他,所以芸兒已是一個例外!他不會容許更多無法預料的例外發生! 突然,耳力甚佳的康嗣聽見一陣幾不可聞的腳步聲,立刻警戒起來。 這裡住的都是一些純樸的農民,不可能會有這樣的輕功底子!假如不是剛巧路過此地的高手,就是沖著他來的了! 正當來者伸手要觸及康嗣時,他驀地睜開眼睛,一個掌風便朝來者打過去,然後騰身一躍,落在不遠處的樹幹上,居高臨下地打量著來者。 來人顯然詫異于康嗣突來的攻擊,但他並沒有被康嗣的掌風擊中,反而以同樣敏捷的動作,穩如泰山地立於溪中大石上。 「看來您安然無恙呢!貝勒爺。」 這熟悉的聲音,讓康嗣看清來人原來是遠薩,這才放心地縱身下來。 「遠薩,你怎麼會在這兒?」遠薩是克勤郡王濟俱的隨行下屬,幾乎不曾離開過主子身邊,現在為何突然出現在這麼偏僻的地方? 「貝勒爺,屬下是奉郡王爺之命,特地下江南來尋找您的下落,今天終於找著您了!」遠薩走近康嗣,向他行禮。 「濟俱也來了?」 「屬下是一個人來的,郡王爺並沒有前來。」遠薩恭敬地答道。 遠薩見康嗣的氣色清朗,身手亦一如以往般地靈敏,暗暗松了口氣,也不枉他連日來四處奔波打探這失蹤貝勒爺的消息! 「濟償找我?」他輕描淡寫地點頭。「也對,我沒進蘇州城審理案子,又突然消失兩個多月,他是該派人尋我。」看來他的確擱下正事太久了! 「貝勒爺,京中各位爺兒都為您擔憂不已,朝中更開始有人議論您的事,甚至連聖上都關注起您的行蹤。」豈料他竟躲在這個鄉下地方,還有閒情逸致曬太陽、打瞌睡! 康嗣瞧見遠薩冷汗直冒,便沒好氣地笑。「看你這個樣子,我真要以為有天大的事非要我解決不可。」 聞言,遠薩馬上從懷中掏出一封信函遞給康嗣。「這是郡王爺要屬下交給您的密函,請貝勒爺過目。」 康嗣快速瀏覽過一遍,神色漸漸凝重了起來。 「兵部街書竟被讒言誣衊擁兵自重,勾結軍官意圖謀反?荒謬!八王爺那幫人就這樣唯恐天下不亂嗎?」他怒氣衝衝地喝道。 兵部尚書為人正直,尤其注重其廉潔的名聲,對萬歲爺的忠誠更無庸置疑,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受千夫所指的蠢事?這分明就是無中生有,要讓兵部上下陣腳大亂,從而生事! 「貝勒爺,郡王爺吩咐屬下找到您後立刻帶您動身回京,儘快徹查此事!」遠薩克盡本分地催促。 康嗣愣住,心中驀地緊緊的!「那麼急?明天再上路不行嗎?」即使他沒打算帶芸兒走,但最少也要跟她交代一聲。 遠薩剛毅的臉上看不出情緒,只是老實地表示自己的想法。「現在時間尚早,若能現在出發,今天入夜前便可離開蘇州縣府,早一步回到京城。」 康嗣在心裡大略盤算了會兒,在大局和她之間,他二話不說便選擇了前者。女人雖然可以帶來一時的歡愉,但比起國家大事,實在不足掛齒。 他真心這樣認為,但胸口為什麼仍舊鬱悶不已?這是怎麼回事? 「你在這兒等我,我準備一下,然後馬上跟你回京。」撂下這句話後,康嗣便策馬向前奔去。 「喳!」遠薩看著康嗣修長健壯的背影,總覺得他有些不一樣。貝勒爺向來灑脫,鮮少露出剛才那種迷惘猶豫的表情…… 騎著揚風,康嗣回到與芸兒共住了兩個多月的破茅屋。他在門邊佇立,遲疑了一下,便推開門板進去。 進屋之後,發現芸兒還沒有回來,他說不出心頭湧上的是失望還是慶倖。 他沉默地觀望四周,有那麼一刹那,芸兒的嬌容忽然在他腦海中閃現。可是他十分清楚,自己只不過是太習慣有她陪伴而已,因此就算是他現在感到有些依依不捨,也不是件太奇怪的事。 接著他抽出白紙,連筆墨都不準備,直接咬破指尖,用他的鮮血寫上最後要對她說的話。寫完後,他又從懷中掏出一塊晶瑩的碧玉,上面的蒼鷹雕得栩栩如生,一看就知道出自富貴之家,還有五、六錠沉甸甸的金子,全都一起跟著白紙安置在她的床鋪上。 這些東西對他來說只不過是九牛一毛、微不足道,但他肯定這對她日後的生活一定會有莫大的幫助。這塊上好的美玉及金子,已經夠讓她離開這個村落,在蘇州城內買棟能遮風擋雨的屋子,自力更生,不必再受人白眼欺負,三餐也不再只是豆腐青菜配饅頭! 這是他對她恩情的回報,也是對自己辜負她的補償。 康嗣輕輕地歎了口氣,他退出茅屋,躍上揚風的馬背,「駕」的一喝,便頭也不回地飛馳而去…… 坐在同村樵夫的牛車上,芸兒一路上都是笑眯眯的,將自己賺來的碎銀,和從城中買回來的補藥帖子及男性衣料緊緊攬在懷裡,一刻也不願鬆手,仿佛那是多重要的寶貝似的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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