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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四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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齊磊不屑地一笑。“我躺在床上的時間可多了,誰知道你在翻哪年的老皇曆。” “磊兒!”公孫柏開口。“你再用這種態度應對,我可要罰你了。” “好啦。”齊磊情急的應了聲。“我記起來了啦!” “噢?”容禺玄倒是有點驚訝。“你記起來了?” “根本沒忘啦!”只見齊磊一臉複雜的表情,說不清是懷念還是厭惡,像是故意要遮掩似的,用食指搓了搓人中。“害我在床上躺了大半月的罪魁禍首,我哪可能會忘記……” 他彆扭地低聲咕噥一句,旋即轉過頭,可能是不想讓人看清,但他的臉上確實掠過了一抹害臊神情。 公孫柏聞言,不由得和容禺玄對望了一眼,彼此都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意。 晚上。 齊氏夫婦為了迎接遠道而來的容滿生,特地擺了一桌酒席宴客,公孫柏自然也是座上佳賓,原本理論上孩子們也該一同吃飯,但一來怕孩子們拘謹,二來大人們在席上喝酒閒聊的話題也引不起孩子們的興趣,於是齊夫人便令廚房另外在花園裡擺了一桌,並派了顧媽在旁照看,好讓他們玩得盡興。 月兒上柳梢,清風徐徐,夏日的暑氣似乎也被夜裡的微風吹散了,池子裡的蓮花也合著瓣兒酣睡,齊磊和容家兄妹同坐在一張方桌邊,上頭擺著形形色色的小點心,全都做成一口大小,方便孩子們拿取食用,齊磊一向吃得不多,山珍海味也引不起他的興趣,倒是這樣與同輩孩子同桌吃飯的經驗幾乎是零,瘦削臉上也泛著平日難得一見的興奮之情。 “容公子,還有小姐,用點冰鎮酸梅湯吧!”元碧紗微笑地招呼著。 容禺玄看了她一眼,問道:“碧紗姑娘很忙啊?” 元碧紗答道:“這是我的分內事。” “這兒只有咱們幾個小輩,不用太拘禮,你也坐著休息一會兒如何?”容禺玄一邊說,一邊示意妹妹。 容宛兒立刻心領神會,眨巴著大眼睛,充滿探詢地看著元碧紗。“碧紗姊姊跟我們一起坐嘛!” 元碧紗何嘗不想?只是想到井邊的那盆衣服還沒洗…… 將酸梅湯的茶碗一盅盅的放到容禺玄和容宛兒面前,她笑著推搪。“待會兒就來、待會兒就來……” 容宛兒嘟著嘴顯得有些失望,容禺玄年紀大些,察覺到元碧紗的身分敏感,比不得主子,於是笑著圓場。“別為難你碧紗姊姊了,咱們還是來喝酸梅湯吧!” 容宛兒聞言,不甘不願的端起茶盅,喝了一口…… “好冰噢!”果然是小孩子心性,隨即綻開了笑顏。 元碧紗覺得容宛兒率真可愛,於是笑看著她,一邊將託盤上最後一盅酸梅湯放到齊磊的面前。“少爺請用。” 齊磊默不作聲的端起茶盅,掀開碗蓋抿了一口,臉色微微一變,卻不說話,只是逕自將蓋子重新蓋上,放到桌子上。“撤下去。” “少爺?” “我的酸梅湯一點也不冰。”齊磊看也不看元碧紗一眼。 “怎麼會?”容宛兒年紀尚小,記吃不記疼,早把下午的事拋到腦後去,也不怕齊磊凶她,伸手摸了摸齊磊面前的茶盅。“咦?真的不冰欸!” 碧紗苦笑了笑,齊磊身子弱,吃了太冰涼的食物,貪得一時痛快,也只會讓他之後更容易生病。但多說這些其實無益,只會換來齊磊的白眼而已,所以她也不作解釋,伸手將茶碗放回託盤內。“那碧紗先下去了,有什麼事情再叫我。” 齊磊悶哼一聲算作答覆,見她的身影遠去,容禺玄這才開口。“齊磊,你對碧紗姑娘,向來都是這樣嗎?” 齊磊瞪他一眼。“要你管。” 容禺玄碰了釘子倒也不惱。“我沒有別的意思,你不想談就不要談了,對了,我看你似乎很喜歡畫畫?” 話說到齊磊感興趣的點上,不過一向彆扭慣了的他,回答的方式還是活像只刺蝟。“喜歡啊,幹你什麼事?” 容禺玄微笑了笑。“那你一定知道柳笑然吧?” “柳笑然廢話!”齊磊當然知道,前朝的畫壇巨擘、以工筆仕女聞名于史的大畫家,凡是對繪畫有點認識的人無不想臨摹仿效的大師級對象…… “原來你曉得。”容禺玄道:“見你對繪畫頗有心得,突然讓我想起,我爹上京述職的時候,途中從別人那裡得了一幅『山水清河圖』,是柳笑然晚期少有的山水之作,不曉得你有興趣沒有……” 齊磊聽得眼都直了。他聽錯沒有?柳笑然欸!還是他難得一見的山水圖欸! 看齊磊拚命裝作無所謂、不在乎,可偏偏眼神又流露出渴望,容禺玄不禁覺得好笑,不過還是正經八百的說道:“你想看看嗎?” 齊磊咬著下唇頓了一會兒,他從不輕易向別人請求或者表示友好,但是眼下情況不同……於是他僵硬地點了點頭。 “那你答應我一件事,如何?”容禺玄笑嘻嘻地看著他。“你要是肯,我回頭就去取來,咱們一塊看?” 這傢伙……居然跟他講條件齊磊滿心不悅地想著,從小他就是茶來伸手、飯來張口,所有的人都挖心剖肺的侍候他,他想什麼有什麼,從沒人敢吊他胃口,而容禺玄卻完全無視於他的惡言相向,這人大概是繼元碧紗之後出現的第二號奇葩了吧? “怎不說話啊?你光是直直的瞪著我看,我也不知道你是肯還是不肯哪!” “想怎樣就說啊。”齊磊冷冷地回答了一句,這傢伙真煩人,畫到底給不給看啊? “我的要求很簡單,就是希望你以後說話別那麼沖。” “呃?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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