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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八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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孝慈太后看著黎初心清秀的面容微微慘澹,但咬著下唇說出了這番話,已顯見她的決心。 不知怎地,孝慈太后對黎初心這個姑娘天生存著一份好感,想到她若詩在皇上身邊,換來的下場很可能悲涼以終,心中不免不忍。 「本宮明白了,你平身吧!」 黎初心雙手扶著膝蓋,顫巍巍的挺起身子來,直到她立定,孝慈太后才又說話。 「你的心意,本宮都瞭解了,之前的話,你就當本宮不曾提起過,還是照昨日所說的來這當差罷,至於你侍寢的事,皇上昨夜若未讓敬事房的太監侍候,自然也不會有人明白底細,從今天起,過去的事不必再提,你專心侍候本宮,本宮自不會虧待你。」 「多謝太后恩典。」黎初心聞言,臉上浮出了笑意,然而不自覺地,雙眉卻是緊蹙的。 「好了,你快去打點打點吧!」 「是,奴婢告退……」黎初心銜命起步,緩緩地退出太后的寢宮。 冰冷的寒風剮著她的臉頰,霜雪結簷,她定到一處較僻靜的地方,由懷中摸出那塊琥珀。 因常年觸摸而溫潤瑩澤的琥珀,有著她貼身的體溫,昨夜之前,它是系在納日允蒼身上的…… 昨夜的激倩突如其來,一幕幕剪影在她的腦海中翻頁,清晰如斯…… 他的佔有、他的吻、他的眼神…… 記憶還在、酸疼還在、烙印還在、琥珀還在,她……真的能忘得了他嗎? 帶著一身前所未有,發洩完的舒暢,納日允蒼嘴角噙著一抹自得的笑意,走進了日常讀書的師孔齋裡。 「屬下叩見皇上。」迎面而來一位身著一晶武職麒麟輔服的青年男十,有著儒雅的面孔與深思熟慮的洗練雙瞳,他正是納日允蒼的啟蒙師傅,程蘭的長子程朔。與納日允蒼亦君臣亦好友,由於長了納日允蒼一些歲數,才品又高,因此現已被破格提拔為上書房行走,領侍衛內大臣。 「平身。」納日允蒼笑看他一眼。「不是已經說過幾百回了,只有你我二人時,不要講這些虛禮。」 程朔抬首,細察龍顏。「禮不可廢,微臣昨晚又被家父教訓了。」 「程師傅什麼都好,就是有時老古板了些。」納日允蒼仍舊笑笑地道。「朕哪天定要和師傅溝通溝通,你與膚自幼一同長大,關係親如手足,不比常人,平日裡上朝、人前論君臣之輩分也就罷了,私底下還弄這些虛禮相互折騰作什麼?」 「臣多謝皇上的美意。」程朔道。「人逢喜事精神爽,皇上今兒心情似乎很好?」 納日允蒼聞言,不由得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。 「有嗎?你多心了吧!」 「當真是臣錯看了嗎?」宮裡傳的謠言最是快,納日允蒼昨晚召女侍寢的事,他一早前來當值時便聽見那些多嘴的太監們在嚼舌了。 「怎麼,你知道什麼了?」 既然他提起,程朔也不再拐彎抹角。 「微臣是聽說了,昨晚龍泉殿……」 「好了。」納日允蒼打斷他。「你知道就好,別再提起這檔子事。」 「為何說不得?」這可奇了,程朔下免心生好奇。 被臨幸的宮人不是欽點在後妃之冊中的女子,所以皇上認為她身分卑賤、不值一提嗎? 納日允蒼不是這樣的人,程朔曉得的,所以一頭霧水。 「程朔,你還真大膽,竟敢質問朕?」納日允蒼瞪起雙眼。 「若論君臣,那麼屬下便下敢、也不當質問,若論起情誼,則程朔理當問得、該當問得,沒什麼好掩蔽的,就不知皇上要與程朔論的,到底是君臣之義、還是兄弟之情?」 納日允蒼聽他這麼一說,一時有些語塞。 「你的確不是外人……」他呵呵一笑。「但是膚不想說。」 程朔無可奈何,只得聳了聳肩,堂堂一國之君要起賴皮,他也沒辦法。 「既然皇上不想說,臣也不再追問,還是談談正事罷。」程朔笑道,由懷中掏出一卷漆封捲筒。「這是今早微臣收到的密報。」 「喔?」 只見納日允蒼從容不迫地打開了漆筒,取出密報,一行行地細細觀讀,只是雙眉不由得漸漸緊蹙。 「皇上……」程朔不免有些緊張。「發生了什麼事嗎?」他小心翼翼地探問。 「你自己看罷!」納日允蒼匆將密報一攏,丟到程朔面前,自己則背身走開,程朔忙拾起密報打開細讀。 「臣劉興密奏,近日裡英親王府中無半點動靜,傳言王府集資增加武力一事純屬子虛烏有……」 念了一句,程朔便道:「看來英親王府中什麼事也不曾發生……」傳言權傾朝野的英親王有意弑上篡逆,對納日允蒼而言,他的存在有如芒刺在背。 「就是什麼都沒發生,才叫人覺得匪夷所思。」納日允蒼冷冷地道。「老狐狸知道我疑心他,動作自然不會太大。」 「皇上……」程朔一副有口難言的樣子。「有句話,臣不知當講不當講。」 納日允蒼看了他一眼,目光淩銳。「有話直說。」 「臣以為,英親王目前應無反叛之心。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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