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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二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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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這位公子,你的『好謀略』害我被劃一刀。”寶雀冷聲道。 “安鈺早已準備動手擒賊,是姑娘你自己按捺不住、魯莽行事,才會害自己受傷。”白樂天條理分明地推掉責任,恢復一臉從容優雅的笑。“況且我可不認為喊『官兵來了』想趁亂脫身是個好謀略,簡直跟小孩子玩遊戲沒兩樣嘛。” 寶雀張著嘴,還想反駁,卻因他那張笑臉而面紅辭窮——那張充滿嘲弄、譏諷的可恨笑臉,線條優美的薄唇正無聲的朝她做出了“笨——蛋”的唇形。 可惡!她剛剛怎麼會覺得這張臉笑得很好看?怎麼會呢! “小鐵,我們走。”寶雀轉身就走,小鐵還愣在原地。丁守竹便先攔住了她。 “姑娘,這一切都是誤會,白兄他並無惡意,更不欲見姑娘受傷。”丁守竹說著,彬彬有禮的朝黃寶雀作了個揖。“為平姑娘氣憤,丁某就代白兄向你道個歉。” 寶雀背對著他們,怕轉身又看見白樂天那雙笑眼裡的嘲弄。明明是那樣熟悉的眼睛啊……“不關公子的事。小鐵,我們回去吧。” 寶雀一手壓著頸邊傷口,頭也不回的往回家方向走了,小鐵抓著竹籃子,先是跑到安鈺面前慌張的鞠了個躬,又朝丁守竹跟白樂天道了謝,才連忙跟上去。 “急躁又無禮的姑娘,那小兄弟還比她識相些。丁兄,咱們真是好心沒好報。”白樂天望著他倆遠去的背影,搖頭批評,卻惹來丁守竹一聲歎息。 “她一個姑娘家,遇上匪賊受到的驚嚇已經夠大了,白兄你還出言譏諷。唉,就這樣讓她自己回去不知妥不妥當?她頸邊受的傷雖小,但若處理不當,還是會留下疤痕,那就不好了。” “啊,我都忘了。”白樂天這才想起來,發現自己手裡還握著方才替她止血的錦帕。鬆開手指,揉成一團的錦帕像朵花般在他掌心綻放開來,雪白之中的幾點殷紅一下子跳進了他眼裡,令他不禁眯起眼。 見白樂天專注的死盯著那條沾了血的錦帕,臉上大有驚奇之色,丁守竹不禁問道:“白兄,你在看什麼?看得那樣入神。” “啊?”白樂天一回神,抬頭看見一臉狐疑的丁守竹和安鈺,張口欲言,但再低頭一看,方才錦帕上那令他驚奇的景象卻不見了。他連忙定睛細看,又反覆翻找,卻還是找不到。他悵然若有所失,只得抬頭朝他們一笑。“沒什麼,我一時眼花罷了。丁兄,咱們還是快進城吧,耽擱了這麼久,瞧現在都什麼時候了。” “也是。還得差人來將這群匪賊送進官府才行。”丁守竹說完,便回到馬車上。“白兄,咱們走吧。”白樂天站在原地,望著錦帕又發了好一會兒愣,才將它小心折疊好,收進懷中,朝馬車走去。 第三章 黃寶雀坐在妝台前,花了好些時間整理衣領,待確定何嬤嬤不會瞧見她藏在領子下的頸傷才敢出去。 “討厭的傢伙,想的那什麼爛計謀,害我……”嚴格說起來,她被劃傷真的不能完全怪那個姓白的男人,的確是她自己急著脫逃,混亂之中才會受傷。但若不是因為他假裝要棄她和小鐵於不顧,眼睜睜看他們被劫財又劫色,她也不會一時情急而想到要喊“官兵來了”這種老套又沒用的伎倆…… 原來那傢伙說得沒錯,她才是那個想出爛計謀的笨蛋。可關他什麼事呢?枉費他有一雙跟小狗一樣、教人看了就喜歡的眼睛,一張臉滿滿的都是笑,沒想到嘴裡頭說出來的話卻是那麼令人討厭。 一邊氣呼呼的想著,一邊穿戴整齊了,寶雀出於習慣的壓了壓胸口。以往那兒都會躺著一塊金色的小荷包,那是爹娘從小就給她戴著的,昨天被強盜劃傷脖子的時候,吊著荷包的紅線染上了血漬,她怕何嬤嬤看見,只得先取下來清洗。 “跑哪去了,明明放在桌邊晾乾的呀。”寶雀嘀咕著,四處找尋,一彎腰,便在桌腳邊瞧見那偷走她荷包的罪魁禍首。“傻皮!” 一隻背上有幾處黑色斑點的白毛小狗聽見主人的呼喚,開心的吠了一聲,更往桌底下躲去,害得寶雀不得不跟著鑽進去。“天啊!你是怎麼把荷包套進脖子裡的?快還給我!這是娘給我的,嬤嬤看到你戴著它一定會罵人的,快過來——” 寶雀話還沒說完,只見傻皮“汪”了一聲,在屋子裡兜了兩圈,忽然就沖出門外去了。寶雀大驚,連忙跟著追出去。經過院子的時候,正在曬布架底下剝豆子的何嬤嬤眼見寶雀慌慌張張直沖出來,連忙閃避,一籃子豆子灑了滿地。 “唉,你這急驚風似的跑去哪兒呀?小心撞上竹架哪。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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