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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四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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真的是荒郊野外哪…… 「我不相信爺兒說的話,她會怕男人?那我臉上這傷是誰揍的?」 「我也這麼認為!咱們靠近她的時候,她臉上看起來是滿怕的,可是一旦有機會出手就絲毫不留情,何懼之有啊?」 吳勇跟吳謀站在城郊樹林裡,望著被扔在地上的任流光,不知該如何下手。 「利誘她,她不領情;恐嚇她,她像呆子一樣沒什麼反應,軟硬都不吃,該怎麼辦才好?」吳勇站得遠遠的,不想太靠近她。狠狠踢在他下身上的那一腳讓他對這個死丫頭有點懼怕…… 「我看爺兒的意思,像是要咱們——犧牲色相,奪她清白,好以此當作威脅,降服她。」吳謀抹了抹冷汗,覺得自己怎麼會倒楣到領了這份差事? 「若是如此——兄弟,我恐怕是心有餘而力不足,你也知道我的命根子才剛剛被這丫頭給踹了一腳,不但身上的痛楚還沒消除,連心裡都還有很大片的陰影在。所以這份差,非得你才能完成了。」 「啊?我?」吳謀搖了搖手,面有難色。「我告訴你,偏偏我跟爺兒的癖好不一樣,我喜歡看來有點肉的女人,又圓潤又富泰,看了就想摟。像這種——嘖嘖,渾身乾扁、體弱蒼白,一點味兒都沒有,我——唉,我吃不下去!」 流光坐在地上,聽著他倆的討論,忽然發覺自己還滿討人嫌的啊…… 「兄弟,這個時候你還計較口味?快快完事咱們好交差,你瞧瞧天都暗了,我還要回去跟我老婆吃飯呢!」吳勇催促著,要吳謀趕快從容就義。 吳謀一邊搖頭一邊歎氣,只好朝流光喊:「喂!你也聽見了,若再不從,你可別怪我下流,都是咱們爺兒吩咐的,我也不想啊。」 「是啊,還不如你趕快答應咱們爺兒的要求,大夥兒都能早點回去!哪,點頭或搖頭,答應不答應?」 流光像是忽然發現了什麼,望著遠方呆愣許久,才又慢吞吞地搖搖頭。 「他爺爺的!敬酒不吃吃罰酒,真是個不知好歹的賤丫頭!」吳謀罵著,走上前來抓住流光:「好吧,老子就勉為其難吃了你這賤丫頭,讓你瞧瞧我的——」 吳謀甚至還來不及對流光上下其手,雙手就被忽然掃過來的軟鞭狠狠抽了下,痛得他立刻鬆開了流光,接著又是兩聲清脆的巴掌甩在他臉上,頰邊立刻火辣辣地紅成一片! 「淫賊!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輕薄小姑娘!要臉不要臉?」嬌聲喝斥著,軟鞭立刻又揮了過來,在吳謀臉上劃了道幾乎滲血的鞭痕。 「又是個死丫頭!就憑你也敢管老子的閒事?」 「死丫頭?」執鞭的紅衣女子一怔,隨即怒道:「有眼不識泰山,竟然敢說我是死丫頭?你長眼了沒有?」長鞭一甩,紅衣女子立刻躍上前來與吳勇吳謀搏鬥。 想不到,兩個大男人的拳腳竟然不敵那身形窈窕的紅衣女子,她手上的長鞭如水蛇靈動,飛竄之間已在他倆身上、臉上落下無數傷痕!眼看苗頭不對,吳勇跟吳謀也顧不得尚被扔在地上的流光了,三十六計走為上策,兩人連忙趁著長鞭再度落下前的空隙,倉皇逃去。 「兩個不知羞恥的窩囊廢,算你們逃得快!」紅衣女子朝他倆竄逃的方向不屑地嗤了聲,抹了抹鼻子,轉身走來,替流光松了綁,拿掉她嘴裡的粗布。「小姑娘,他們沒對你怎麼樣吧?」 「沒有,謝謝你救我。」流光抬眼救命恩人,不禁有些愣住。 「唔,很醜,對吧?」紅衣女子指指自己的臉,吐了吐舌,不甚在意地嘲笑自己。「有的時候我早上起來梳洗,頭腦還沒清醒,還會被鏡子裡面自己的倒影給嚇到呢。」 流光怔著,心裡很疑惑。她這張臉的確很醜,膚色不均、凹凹凸凸的,像是被火燒過的痕跡,醜到讓人害怕。可是那雙眼睛卻太過明亮了,就像是有熒熒雙星在她眼裡一閃一閃的,即使現在是白天。而且……不只她的眼睛不搭她的臉,連她頭上那兩個包包頭都顯得異常古怪。 「你可別被我嚇傻了,我是好人呢!不是長得不好看的就是壞人,有些人啊,金玉其外,敗絮其中,外面看起來很體面,卻一點內涵也沒有,或是淨做些不要臉的壞事。正所謂的『衣冠禽獸』,那種人你才要小心呢。」紅衣女子一把扶起流光,順手替她拍了拍身上的塵土。「你從哪裡來?他們幹嘛綁你?」 流光約略把經過說了一遍,她發現紅衣女子一聽到李子遙的名字,如星雙瞳便閃爍不定起來,只是愈聽到後面,她就愈火大。 「好啊!這個李子遙!竟然連這種擄人妻女的事都做得出來!」紅衣女子長鞭一揮,氣惱道。 流光聞言一愣。「我不是衛當家的妻……也不是他女兒。」 「不是他的妻?我以為你——」紅衣女子指指她項上的蝴蝶扣,笑得一臉親切。「這個東西啊,你以為是什麼普通的玩意兒?這可是衛府的家傳信物,代代只傳長媳。我記得這蝴蝶扣流落了好幾年,在一個小女孩身上。啊……難道是那小女孩回來了?否則他哪來的蝴蝶扣給你呢?」 嗯……好熟悉的話,今天好像聽了兩遍。「小女孩,是不是去了陝西?」 「我想想……是去了山西還是陝西?好像就是陝西哪。」 「小女孩,是不是跟著娘在賣粥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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