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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三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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救我、救我! 用力閉上眼,她死命地搖頭。不要、不要、她不要看到—— 「這——」李子遙忽然愣住,不可思議地盯著她胸前的璀璨瓔珞。「蝴蝶扣?」 流光又驚又怒的臉緊皺著,睜開剛剛因為極度害怕而閉上的眼。她全身發抖,眼角已經逼出了淚。「你——別碰!」 「你怎麼會有這個蝴蝶扣?這是衛家的家傳信物,代代只傳長媳——」李子遙抓住流光的肩,仔細認著眼前這張蒼白無血色的臉。「慢著,你該不會是那個野丫頭吧?你真的從陝西回來了?」 「你——放手!別碰!」流光帶淚的怒目瞪他,低軟童音大聲喝斥。 李子遙一愣,不知不覺松了手。 「你小時候看起來很溫柔的,怎麼長大了變成這樣?」 流光吸吸鼻子,緊繃著的身子仍然不敢放鬆。「你以前,也認識我?」 「當然認識——其實,也不算啦。」只是偷聽過他們講話而已。「沒想到你真的回來了,原來我的詛咒沒成真……」 「你認識我,為什麼,還要傷害我?」幽幽的黑眸裡,松了枷鎖的往事回憶像渾濁的黑水,不斷翻攪。 「你——你聽不懂嗎?傷害你,因為我要報復!我要得到我需要的利益!」 「可是,你知不知道,被認識的、親近的人傷害,造成的——不只是身心上的創傷,更毀了——對人的信任。」流光鼻音沉重,好用力地說著。 李子遙呆住,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。兩人間沉默許久後,李子遙卻又忽然跳起來喝道:「我——我知道!就像衛尋英對我做過的事一樣!我把他當親兄弟看,結果他——」 「請問,現在是什麼時候了?」流光甩掉臉上的水珠子,忽然問。 李子遙被打斷,一臉的莫名其妙。「應該——早過了午時吧,怎麼?」 「既然,咱們認識,你放了我吧。」衛尋英應該等她回去用午膳等得火氣都冒上來了,再不回去,她八成會被他吼到耳聾。「他還在等我。」 「那就讓他等啊,我不在乎。」李子遙臉上又恢復了那種慵懶的表情,狹長的鳳眼一挑,笑得邪氣四溢。「他算什麼東西?不過是家茶館的老闆,我可是堂堂南安郡王府的小爺,我要的東西他敢跟我搶?要不是看在他爹跟我爹是義兄弟的份上,他能活到今天?」 「你不也是……他的義兄弟?」 「我才不承認!他先不仁,我才不義的!他狠心奪我所愛,我也要搶走他最重要的東西!我現在知道了,除了宛在軒,還有你這死丫頭,你對他意義非凡!我才不管你剛剛說那些什麼鬼話,今天就算是要我做出傷天害理之事,我也要讓你離開宛在軒、離開他!」李子遙眼露凶光,又朝流光撲去。 可是流光在感覺到一股疾風迎面後,緊閉著的眼卻又睜開了,她看見這個男人眼裡的淫欲和意願互相矛盾,嚴重地僵持不下。 好奇怪啊,是他自己說要侵犯她,為什麼又好像在勉強自己做一件他打死也不想做的事情?看他扯落了她的外衫,死瞪著她蒼白如雪的肩部肌膚,卻怎麼也不能逼他自己再靠近她。他根本……不敢,也不想侵犯她吧? 李子遙咬著牙,勉強移動身體靠向流光,勉強、勉強把臉貼近她的身子,勉強、勉強、再勉強——「啊!不行!」李子遙像是忍耐到極限地跳了起來,狼狽萬分地退到門口。 不行!他還是辦不到!就像他雖然大肆搜訪病姑娘,在富貴溫柔鄉間帶動了潮流,可是外面的人誰知道,當他與那些楚楚可憐、或真或假的病美人共處一室,彼此間的互動程度竟僅止於言語間的調笑、小動作的輕浮,整晚唱歌跳舞只求一醉。春宵一刻值千金,春宵?哪來的春宵! 他沒辦法啊,他是有婚約在身的人!他最恨的就是像爹那樣,對妻子不忠誠,三妻四妾的卻總不滿足。娘的憂鬱終老,他不要讓她也嘗到!就算——就算是她已經離開,就算她先背棄了指腹為婚的約定…… 流光大松了一口氣,小心翼翼地建議:「既然不行……你還是放了我吧?」 像是心事被看穿,李子遙又惱怒又尷尬。「你以為我下不了手,你就安然無恙了嗎?吳勇、吳謀!」 將流光綁來的兩個漢子推門而入,兩人臉上尚有流光打的瘀青。「爺兒?」 「你們兩個,悄悄把她送出元福樓,找個沒人的荒郊野外,或威逼、或利誘,我不管你們用什麼手段,只要盡你們之所能,一定要讓她降服,發誓離開宛在軒,只為元福樓煮絕世好粥!」 「是的,爺兒。」吳勇和吳謀領命,又把粗布塞回了流光嘴裡,吳勇舉起了手掌,流光一見,還來不及躲,後頸再度挨了一掌,痛昏過去。 「順道提醒你們!」李子遙在他們捆起流光準備抬出去時,冷冷說道:「這死丫頭最大的弱點就是——很怕男人,異常的害怕,懂吧?別說爺兒沒照顧你們的福利,這等快活的差事,可便宜你們倆了。快去吧!沒把事情辦好就別回來了!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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