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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六


  一旁的小太監滿祿卻嚇得險些失了魂兒。

  萬歲爺自登基之後,可從來沒發過這麼大的火呀!

  逸帝氣惱之下,把迭在面前的奏摺狠狠地推開,看到瑄王仍一副何錯之有的模樣,更是氣到話都說不出來。“好,你既然情深義重,朕就把公主招出來,讓你親自跟她說。”

  滿祿忙跑入帷帳內,把寶蘿公主從內殿請了出來。

  她一見到瑄王便落下淚。

  他見狀有些於心不忍,皺著眉轉過眼去。

  逸帝道;“九弟,你也知道母后的病需用三味藥調配才可,而那味龍涎香非我朝所產,唯千乘北寒之地才有。”

  他心中一緊,“叱盧王已戰敗歸降我朝,皇上可將龍涎香列為貢品。”

  “不!”寶蘿公主卻羞惱地嘟起了嘴兒,“龍涎香在我們千乘國也是極其珍貴希罕的,若想讓我們年年進貢,除非……”她盈盈的目光緊盯著瑄王,眸中帶著憂傷又含了一絲少女的嬌憨,“除非你答應娶我。”

  “荒唐!”瑄王氣得一拂袖。

  可憐的小公主嚇得退了一步,轉瞬又嚶嚶地哭了起來。

  “你壞透了!”她吸了吸鼻子,“……你不想娶我,為什麼要跟我做夫妻?”

  瑄王一怔。做夫妻?他何時與這位小公主做了夫妻?

  他剛想開口細問,寶蘿公主卻又羞又怒地道:“我不嫁了!你們漢人的男兒都是風流無度、不願擔當之人!”說罷,她哭著跑出殿外。

  瑄王眼瞧著她跑出去,猶怔在那裡。

  “看看吧,你自己幹的好事!”逸帝氣得又站起來,“公主已都告訴了朕,你你……唉!你若真不想娶她,怎不抑住自己風流的性子,何苦又與她——”

  說不下去,他乾脆轉身步入了內殿,獨留下瑄王。

  過了約半盞茶的時間,跟進去的滿祿又出來,憂心地勸道;“九王爺,您請回吧,皇上這回是真動了氣,奴才都沒轍了。”

  瑄王皺眉,“那先前那道旨意……”

  滿祿歎了一口氣,直搖頭,“沒法子了,九王爺,那道旨意是斷無再收回的道理。皇上說了,到時還要親自給九王爺和公主主婚呢。”

  “去,絞塊熱帕子來。”瑁王皺著眉吩咐道,待侍立在一旁的小丫頭領命轉過身,他忙又說:“對了,取我前陣子從浙江帶回的茶餅,沏杯醒酒的花茶。”

  “是。”小丫頭乖巧地去了。

  “九哥。”他拍了拍榻中人的臉,憂心仲仲地奪下瑄王手裡的碧玉龍紋酒壺,“別喝了,自古君命難違呀,你就算在我這裡醉得不省人事,明天皇上一道旨意下來,你照樣得遵——”

  “遵什麼?”瑄王醉了酒,眯著眼,勾起唇角笑得邪氣地說;“為什麼君命難違?”

  瑁王向來是個謹言慎行的人,見他這位九哥的言詞、神情俱透著不恭,嚇得急忙拱手道;“我們這九州島方圓,最大莫過於天,皇上代天司牧,他的話自然就是天意,我們豈能不遵?”

  “哼,天意?”他不禁冷笑了聲,忽然撐著身從榻上坐了起來,倚窗而歎。

  “九哥,你儘量把事情都往好處想吧。”瑁王瞧他冷肆中卻又透出一絲淒苦的神情,於心不忍地勸慰道:“待你和公主成了婚,再向皇上和太后討個旨意,把藿姑娘也迎娶進王府,如此——”

  瑄王猛地睜大眼,“怎麼,讓她們效仿娥皇和女英?”

  瑁王一見他氣惱的模樣就怕了,嚇得退後一步,小心翼翼地說:“形、形勢所逼,也未嘗不可。”

  “哼,好一個形勢所逼!”

  瑄王冷笑著想步下榻,冷不防一陣頭痛襲來,讓他又跌坐回湘妃軟榻上。

  他手撫著額頭,嘴裡卻猶道:“酒呢?把我的酒拿來……”

  瑁王忙扶住他,“九哥,你別再喝了。”

  瑄王一甩袖推開他,“別管我,讓我醉死了最好!”

  這時原本守在庭院中的孤順、孤泰和王重一起進屋來。

  王重急急稟告,“王爺,藿姑娘她——”

  瑄王頓時浮起一個下祥的念頭,“難道香兒又離府了?”

  “是。”王重硬著頭皮應聲,“宮裡來了旨意,說皇上主婚,半個月後我朝將與千乘國結秦晉之好,滿祿小公公怕藿姑娘太過傷心,還勸她說……說……”

  “說什麼?”他的怒氣漸漸上湧。

  王重不安地看了主子一眼,“說王爺和千乘國的寶蘿公主已有夫妻之實,娶她既是情非得已,也是以大局為重,勸藿姑娘別太往心裡去。”

  “混賬!他胡說些什麼?!”他氣得甩袖而起,恨不得掐死滿祿。

  簡直是胡說八道!

  他心裡從來只有香兒一個,未曾用正眼看過公主,更遑論碰她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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