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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七


  他朝發出聲響的車子看過去,臉上的不悅頓時轉變成訝異,尤其是看見那輛再熟悉不過的車上下來一名男子,而男子竟然小心翼翼地抱下一個女人時,阿寬師相信如果現在他面前有面鏡子,一定會看到他連嘴巴都合不上了。

  這不是他家的曲東宇嗎!

  那個練瑜伽練到出師,個性冷漠總與人保持距離,但其實超級護短愛妹妹的曲東宇!

  那個除了妹妹外,身邊沒出現過其他女人女孩女嬰母狗的曲東宇!

  他正抱著一個女人……不會吧?臉上還那麼焦急,這幕好像電視上演的場景,接下來曲東宇是不是要喊「閃開,我老婆要生了」?

  阿寬師迎上前,已經準備好接生……啊不是啦,他可不是什麼婦產科醫師,他是——

  「師丈!她扭傷腳了,麻煩您看看。」曲東宇熟門熟路地進門,將谷雁安安置在椅子上。

  沒錯,他就是方圓五百里都知曉名號的傳奇推拿師阿寬師,身為一位專業的傳統民俗工作者,一定要有幾張金牌獎狀或匾額掛在牆上,這裡的牆面上確實掛滿大大小小的金牌與匾額,還有幾張與政商人士的合照,顯現手藝超群且背景很硬。

  阿寬師蹲下身,緊擰著眉看了一眼谷雁安的左腳踝,唉唷了一聲,戲劇化的嗓音響起。「天可憐見!這麼纖細的腳踝竟然摔成這樣,怎麼回事啊?」

  原本還很痛的谷雁安,聽到那句「天可憐見」,忍不住笑了,但笑得很難看,因為她痛得齜牙咧嘴,笑起來有夠苦瓜。

  曲東宇問:「怎麼樣?」

  阿寬師看了曲東宇一眼,清楚看見他臉上的擔心,他在心中轉了個彎,開口道:「我們家東宇啊,是個不可多得的好男人。別看他樣子斯斯文文太過俊秀,其實很有力氣,喏,剛剛他能輕易抱起你,你一定能感受到他賁起的肌肉吧?」

  阿寬師輕輕揉著谷雁安的腳踝,骨頭沒斷,只是單純扭傷……「再說一個最單純的觀念,現在的人大都晚睡晚起,那多懶散?我家東宇早睡早起,還能精神奕奕,這樣的陽光男很少見吧?」

  「師丈……」曲東宇有點後悔將谷雁安帶來這裡。

  也是啦,一看她扭傷腳痛得離牙咧嘴就慌了,如果是其他人,他恐怕懶得管還會繞路走,但她不一樣,他只覺得心跳加快、擔心彌漫,第一個想到的當然是功力一等一的師丈。

  「小姐怎麼稱呼?」

  阿寬師已經在替谷雁安的腳踝抹上冰涼的草藥,他動作嫺熟、力道溫和,谷雁安臉上的痛苦逐漸平復下來。

  微蹙的眉頭,仍然帶著一些忍痛,谷雁安眨了眨眼睛,道:「我姓谷,師傅您好。」聽曲東宇不斷叫他師丈,又聽這師傅口中一句一句我們東宇,想也知道兩人很熟悉。

  「谷小姐啊,不知道跟我們東宇是什麼關係?」阿寬師懶得問曲東宇,這小子彆扭得很,嘴繃得跟蚌殼一樣緊,八成也問不出什麼大概。

  「師丈,她的腳怎麼樣了?」曲東宇故意打岔,熟知阿寬師推拿步驟的他,看見開始敷藥早就知道沒大礙,但為了不要再被掀底,他決定硬是插進去,打斷阿寬師的問題。

  「單純扭傷,敷藥就可以,兩天來換一次藥,半個月就能完全好。」阿寬師斜瞄他一眼。「現在你可以到旁邊等了,看個電視等我包好腳。」

  這是趕人不成?谷雁安看著曲東宇悶著表情,卻絲毫未動,不禁噗哺一笑。

  「我們是朋友。」

  「男女朋友?」阿寬師眼睛一亮。「那太好了,我們東宇一直守身如玉,我都以為他要當和尚了!」

  她搖頭。「不是。」

  「曖昧中?」

  「不是。」怎麼看著這老人目光因為自己的回答而逐漸黯淡,好像有種對不起他的感覺?谷雁安心一橫,索性和盤托出。「是前男女朋友。」

  這樣有沒有好一點?!

  阿寬師亮出笑容。「我懂,你們在舊情複燃的路上。」

  「不是不是。」谷雁安忙搖手。「我們……」

  曲東宇受不了了,再次開口。「師丈!」

  「你別吵。」阿寬師瞪他一眼。「如果不是那種關係,為什麼會在大清早待在一起?要說你們沒有意思我可不相信。」

  谷雁安皺著眉,嘟了嘟嘴。「我只是找他吐苦水啦……」

  「這麼漂亮的女孩子會有什麼煩惱?」阿寬師嘴很甜喔,谷雁安忙不迭地點頭,一臉遇到知己的樣子。

  「我就沒有戀愛運啊!心情不好就會想抱怨。」

  阿寬師指了指旁邊的曲東宇。「眼前不就有戀愛運?」

  谷雁安笑了。「那是以前的孽緣,我無福消受。」

  曲東宇臉色一變,瞪她一眼。

  孽緣?無福消受?

  以前不知道是誰先追誰的喔!講得好像很勉強。

  「那讓東宇幫幫你,看要介紹對象還是開解你的心靈,他都可以喔,別看他這樣,他很熱心的!」阿寬師簡直是超級推銷員。

  曲東宇忍住翻白眼的欲/望。「師丈,我很忙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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