學達書庫 > 心寵 > 影子皇后 | 上頁 下頁
三十五


  他臉上似有隱痛,完全不願提起,避重就輕地道:「回來就好,反正是與東楚為敵的歹人……」

  他不說,她也不打算勉強,可是,這空中流動的氣氛為何這樣奇隆?前所未見的詭異。

  從沒見他眼中有這樣的神情,複雜難言,從小到大,第一次,不曾讀懂。

  他們的默契呢?心有靈犀呢?這會哪裡去了?

  生平第一次,她覺得自己猜不透他了。

  「睡吧。」萬俟侯扶她躺下,為她蓋好暖被,「好好休息。」

  她點點頭,渴望他能一塊躺下,陪她入眠。

  從前不都是這樣嗎?他哪怕再忙,也會等她人眠後再悄悄離開,強健體魄溫暖她的身子,讓她不再孤單寒冷。

  可是,今天他卻沒有這樣做。

  只見他決絕地站起來,轉身掀簾而去,沒有流連、沒有不舍,仿佛關心全是假裝,剩下的只是冷漠淡然。

  他到底怎麼了?難道國中有變,他無法再沉淪於兒女之情?

  喬溪澈不敢多想,也想不出更多……她不知道,當萬俟侯步出寢閣,寶親王便遠遠地迎了上來。

  「聖上,喬姑娘情形如何?」故作關切的話語揚起。

  「還好。」他淡淡答道,深鎖的眉心始終沒有展開。

  「聖上打算請穩婆前來一看嗎?」寶親王忽然道。

  「穩婆?」萬俟侯身子一僵,「為何?」

  「給喬姑娘看看……」

  「看她是否與人有染?」他眼一瞪,吼道:「別忘了,她早已是朕的女人,這哪看得出來?」

  「有經驗的穩婆的確可以推測出這兩日她是否行過房」

  「閉嘴!」萬俟侯怒喝,哪怕面前站著他一向敬重的皇叔,「誰也不許碰她!誰也不許再提這件事,否則殺無赦!」

  說著,他拂袖而去,完全不顧及叔侄之禮。

  寶親王暗自笑了。自幼看著萬俟侯長大,從沒見他發過這樣大的火,這也證明,他心中應受到極大的衝擊,陰影無法磨滅。

  喬溪澈覺得四周的氣氛前所未有地奇怪,似乎所有人都有一個天大的秘密在隱瞞著她,就連一向與她關係最好的宮人,也對她處處回避。好幾次在御花園中散步,她看見太監宮女們在竊竊私語,可一見到她,便馬上閉了嘴,各自散去。

  萬俟侯不常回東陽殿,總在禦書房歇息,藉口說國事繁忙……可是,再忙也不至於一個多月不回寢宮吧?難道他也在存心躲著她?

  到底她做錯什麼?為何自從上次遭劫昏迷後,一切都變了?

  這一天,東陽殿來了一個人,一個她完全意料不到的人——陳文敏。

  她居然會主動到東陽殿來?而且,那臉上還掛著頗為得意的笑容,實在古怪得讓人擔心。

  「喬昭儀,」陳文敏以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態對她道:「好久不見了,近來可好?」

  呵,昭儀?這是哪兒的稱呼?一無正式下詔,二無萬俟侯親口冊封,她什麼時候成昭儀了?

  「國後金安,」喬溪澈禮貌地行禮,「您大概誤會了,奴婢只是平凡宮人,不敢與昭儀兩字匹配。」

  「哈,怎麼,嫌這個封號小了?」陳文敏眉一桃,「要當皇后才稱心?稱你一聲昭儀是客氣了,還不知道聖上會給你什麼名號呢,說不定是最卑微的美人?」說著一陣諷刺大笑。

  「娘娘今日來此,不知有何事?」她保持心平氣和,不與對方鬥嘴,「聖上此刻人在禦書房呢。」

  「我不是來找聖上的,我是專程找你。」

  「我?」這倒讓喬溪澈吃了一驚。

  「對啊,聽聞最近聖上已經搬到禦書房居住,把這東陽殿留給你一個人了,可知這是為何?」陳文敏斜睨著她,嘴角淺笑。

  「聖上國事繁忙,偶爾不回東陽殿也是常清。」她不卑不亢地答道。

  「哎喲喲,聽說你被劫後就昏迷了,完全不清楚發生過什麼事,看來果真如此。」陳文敏輕嘖道。

  「娘娘知道?」喬溪澈心中一緊。她早就感到,周圍的變故似乎與她被劫之事有關,也早想打聽清楚,可惜無人敢在她面前多嘴。今日,正好借陳文敏之口揭曉答案。

  「本宮也是略微聽聞,實情還是讓聖上親口對你言明的好,杏則別人還以為本宮在挑撥是非呢。」陳文敏撇嘴道。

  「娘娘但說無妨,溪澈洗耳恭聽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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