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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八


  “那又如何?”

  “你不明白,我總覺得萬俟侯與那丫頭之間有些暖昧。”

  “你啊,想太多了。”他笑,“不是人人都像咱們這樣的……”

  “呸,少沒正經!”她咋了他一口,“總之,還是提防為妙。那丫頭跟萬俟侯自幼一塊長大,感情不是外人能想像的。再說,為了打探產珠海域,我也不能再這樣下去了。”

  “這樣有何不好?”長歡不禁有些著急。

  “得不到萬俟侯的寵愛,他怎會告訴我東楚的秘密?”她反問道。

  “你是皇后,怕什麼?”

  “哼,再這樣下去,我這皇后也當不久了!”陳文敏跺足。

  “怎麼?萬俟侯還敢休了你?”他不解地問。

  “你不知道,東楚有一條規矩,唯有太子之母才可永葆後位,否則,就算先行入主中宮,也是朝不保夕。”

  “為什麼有這樣古怪的規矩?““大概因為一旦太子確立,若非皇后所出,而皇后萬一有其它子嗣,便會利用自己的勢力對太子不利吧?為保朝堂穩定,只能出此下策。”

  “呵,”長歡卻笑了,“那我就讓你的肚子早點大起來,咱們的孩子著當上東楚太子,聽來也不錯。”

  “問題在於萬俟侯從沒碰過我,忽然間肚子大了,我怎麼交代?“陳文敏大發脾氣。

  他一怔,不知該如何回答。

  “不行,”她咬牙道:“我得讓萬俟侯親近我,再也不能這樣下去了……”

  長歡臉上露出難過的神清,剛想開口說些什麼,忽然,聽見門外宮人通報——“東陽殿喬溪澈求見國後——”

  “大概是萬俟侯想我了,”陳文敏驚喜,“派她來請我呢!”

  她完全沒理會情人此刻滿面的醋意,轉身笑對簾外。喬溪澈緩緩而人,跪下參拜。

  “聖上叫你來的?“陳文敏問道。

  “不,是奴婢自個兒有些話想對國後說。”喬溪澈神色肅然,月容上有一種前所未見的堅決之色,與平常的柔弱判若兩人。

  她詫異地凝眉,“你?““奴婢在門外伺候吧。”長歡正打算離去,只聽喬溪澈又道:“長歡姐姐,這話你最好也聽聽,請將門掩上,以防隔牆有耳。”

  長歡怔住,抬頭望向陳文敏,眼神中帶著不解與詢問。

  “既然喬姑娘有話要說,咱們就聽聽吧。”陳文敏對他使一個眼色。

  長歡微微點頭,照喬溪澈的要求,將大門嚴實關好,吩咐門外不得打擾。

  “喬姑娘到底有什麼話要說?“陳文敏笑遭,心中隱隱感覺不祥。

  沒有馬上回答,喬溪澈逕自看向長歡,輕聲說:“有勞姐姐了……哦,不,應該叫哥哥才對。”

  此語一出,屋中另外兩人皆大驚失色,僵征原地。

  “開什麼玩笑?“陳文敏好半晌才抬回聲音,“哪兒來的哥哥?““國後別否認了,那日奴婢親眼所見——長歡姐姐其實是男子。”

  又是一陣靜寂無聲,陳文敏臉兒霎時蒼白。

  “你……告訴聖上了?“好半晌,她才道。

  “奴婢自幼出入宮廷,深知這宮裡有些事不宜見光,杏則會鬧出禍端。”喬溪澈答道。

  “哼,你知道就好。”陳文敏冷笑,“說吧,你想怎樣?““奴婢只希望在聖上沒有覺察之前,國後能快刀斬情絲,將長歡哥哥送出東楚,從此永不相見,安心做聖上的妻子。如此奴婢便將這件秘事爛在肚子裡,永不吐露。”喬溪澈擲地有聲地道。

  沒錯,她來此,只有一個目的,替萬俟侯清理後宮。

  她不希望他知道自己有一個不忠的妻子,不希望他犧牲了那麼多,換來的卻只是一頂綠帽子。

  她知道自己只是一名小小宮人,威脅國後實屬殺頭死罪,生平亦從未做過此等惡人,但為了心愛的男人,就算萬劫不復、死無葬身之地,她也認了。

  “你敢跟我談條件?“陳文敏怒不可遏,“別以為本宮什麼都不知道,你與聖上私通款曲,暗地苟合,以為本宮不敢治你的罪?““國後就算殺了奴婢,奴婢也照樣這麼說。”喬溪澈背脊挺直,絲毫不畏,仿佛對方所說的一切,她都預料到了。

  “這又何苦呢?“硬的不行,便來軟的。陳文敏忽然歎一口氣,“本宮知道,你與聖上青梅竹馬,若非罪臣之女,早已冊封為妃。只要你替本宮守密,本宮便主動勸說那些冥頑老臣,讓聖上封你為昭儀,如此豈不兩全其美?““奴婢不奢望這些。”喬溪澈卻冷冷回應。

  “那你想要什麼?“陳文敏瞪大雙眸,不敢相信她會拒絕這天大的誘惑。

  “奴婢只希望聖上與國後能琴瑟和諧,恩愛幸福。”她聽見自己如此回答。

  真的嗎?把心上人拱手相送,真的捨得嗎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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