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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三十七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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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不過,她早已經不是趙玉惑了。 一座新墳立於京郊,按王侯下葬之禮,賀世勳的墓碑巍峨挺拔,一如他生前那般氣勢咄人。 睦帝向世人隱瞞賀家謀逆之事,以免天下動盪,以賀將軍染病暴斃為由予以厚葬。如此,也算顧及了帝姬的顏面。 然而聽說他們直到河道下游一百里處東翻西找,都沒有發現賀珩的屍骨。 睦帝與賀家對外僅宣稱他因喪父悲痛萬分,大病休養,守喪期間一概不見客,對他失蹤一事亦密而不宣。 有時候蘇巳巳甚至幻想,她心愛的男子並沒有死,此刻正蟄伏在某處,總有一天會出現在她的面前,帶她遠走高飛…… 她的肚子一天一天大起來。這個孩子求生意志很強,哪怕她三餐食不下嚥,他也執意在她肚裡生長,直至胎動。 終究她還是服從了趙闋宇,選擇回宮。 經歷了一段生不如死的日子,胎動的那一刹,她熱淚盈眶。 她想,有了這個孩子,至少她現在還不能死,雖然每天晚上她都夢見賀珩全身是血,縱身躍入河中的情景…… 「帝姬,」綠宛打起簾子,讓午後的陽光透進來,「有人……求見。」 綠宛說話甚少如此吞吞吐吐,蘇巳巳不由得有些詫異。 「誰?」 「月媚。」 她?想不到她還有臉來,若說自己頭一個想手刃的仇人若是趙闋宇,那麼第二人,就是她! 「讓她進來吧……」她最終歎一口氣,卻如此回答。 這個時候她倒想聽聽月媚會說些什麼,反正養胎的日子漫長無聊,至少她們還有共同的話題,讓她可以憑弔逝去的夫君。 月媚走進來的那一刹,她微微吃驚。 原以為自己才是被傷痛所苦之人,沒想月媚卻更加消瘦無形,蒼白得如一縷幽魂。 「帝姬……」月媚屈膝在她面前,「奴婢是來向帝姬請罪的……」 「月姑娘請起,」蘇巳巳道:「你是皇兄的人,之前一直不知情,對你怠慢了。」 「帝姬這話是在打我的臉,」月媚淚光閃閃,「奴婢不敢祈求帝姬原諒,但奴婢的本意真的不是害公子……」 「那日我們自秘道出宮,皇上是如何知曉的?」她一直對此非常疑惑,據宮裡的人說,月媚從中立了很大的功。 「梔子花。」她輕聲答。 「什麼?」蘇巳巳愣住。 「帝姬不是做了梔子花的香膏嗎?我順著那香氣,找到了秘道入口。」 原來月媚一直潛伏在暗處,連她每日做了什麼都知道。 「而秘道直通河道,皇上立刻在沿途派了人手追蹤,馬上便發現了你們的行跡。」 蘇巳巳無言,只恨自己一時疏忽,釀成大錯。 「奴婢只是嫉妒,看見公子與帝姬情投意合,奴婢就控制不住……」月媚抽泣道:「倘若你們去了西北,奴婢此生再也見不到公子,還不如讓奴婢死了的好……帝姬,你要相信我,我真的只是想讓皇上去阻止你們離京而已……」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?無論意欲如何,人已經死了。 「你走吧。」蘇巳巳扶住疼痛的額,「一會兒太醫要來給本宮請脈,恕本宮不與你多語了。」 「帝姬……」月媚就地重重磕了三個響頭,「奴婢害死公子,自然不會獨活。不過奴婢尚有一件事沒替帝姬辦成,今兒個終於有了音訊,奴婢是來傳話的。」 「什麼事?」她不明白。 「帝姬不是曾經打聽過奴婢的師父?現下,奴婢已經知道她的行蹤了。」 呵,對了,那首「換魂曲」的主人? 不過,現在再知道她的行蹤還有什麼用?魂換不回去了,沒必要了,她也不想再換了…… 「奴婢的師父就在宮外候旨,帝姬願意見她嗎?」月媚問。 此時此刻見與不見,還有什麼關係?不過既然來了,就見上一面吧,長日無聊,可解好奇。 「請你師父進來吧。」蘇巳巳聽到自己回答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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