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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八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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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本在他的腦海中,她代表著“危險”兩個字,是霽皇派到他身邊的火藥,不知何時就會把他炸得粉身碎骨……曾幾何時,他對她的印象卻漸漸變了,變得像那晚的月色一樣輕柔無害。 征戰的日子,有時候在營帳中,在秉燭議事的間隙,他會情不自禁想起她。 然爾這份相信卻並未使他分心,反而讓他有了加倍的力量與勇氣,打贏這場杖。 “將軍——”李鐵在城門前迎接他得勝歸來。 當初沒帶這個得力的副將上戰場,是因為他需要一個心腹留在城中,替他照顧她…… 燕羽騎在馬上,忍不住抬眸遠眺,滿眼都是歡欣膜拜的百姓,單單少了他最思念的身影。 她沒有來嗎? 要知道此刻,他最希望看到她的盈盈淺笑。 “將軍,怎麼了?”李鐵注意到他絲毫沒有得勝歸來的喜悅,不由得擔憂問。 “公主近日可安好?”他脫口問道。 將軍入城的頭一件事,不是關心百姓,而是關心公主?這實在是難以置信……李鐵錯愕地瞪大了眼睛。 雖然燕羽告訴自己要假裝,假裝對她不在意,應先關心城中的百姓,但是他發現自己竟無力掩飾,迫切的心情讓他難以忍耐。 “公主她……”李鐵害怕責罰般,猛地低下頭去。 “怎麼了?”不祥的預感讓他更為焦急,顧不得全城百姓在一旁,連聲追問。 “將軍有所不知,自你出征之後,便有謠言傳入穎州,說你在前方病了……百姓們聽聞之後,人心惶惶,眼看局勢有變……”李鐵支吾說道。 “你怎麼沒告訴我?”燕羽一怔。 “屬下怕將軍分心,所以……” “所以就瞞著我?”他低喝,“若真出了事該怎麼辦?” “不,將軍,不必擔心,屬下找公主商量了……” “什麼?”燕羽再次詫異。 “公主說有她在,自要化解城中危機,叫屬下不可讓將軍煩心……” “後來呢?”他越聽越不對勁,眉心蹙得越深。 “公主她為了穩定民心,出席盂蘭盆會……” “盂蘭盆會?”燕羽心頭一震,“散花修懺的盂蘭盆會?” “是……”李鐵幾乎把頭埋進衣領裡。 “你!”若非騎在馬上,他真想一把掐住他的喉嚨,“你難道不知道她有花粉症嗎?這不是害死她嗎?” “屬下該死……”李鐵連忙請罪,“只因聽將軍說,嫣公主這花粉症十分蹊蹺,不知是真是假,所以屬下才……” 他話未說過,只見燕羽忽然將手中長鞭一抽,駿馬已向將軍府急馳而去。 滿城的百姓琮在喧囂歡騰,卻見主角莫名離開,不由得一陣愕然。 然而心急如焚的燕羽顧不得這許多,他一路快馬加鞭,三步並兩步地直奔入府,來到若離寢房。 四周靜悄悄的,一個奴僕也沒有,他心下感到奇怪,直接推開了她的房門,看見簾幔低垂,被褥間隱約可見她的身影。 “小桃……”她似乎剛剛睡醒,一邊咳嗽,一邊喚著貼身婢女的名字,“小桃,是你嗎?我好渴……水,端一杯水來……” 沒有人應聲,那個名喚小桃的婢女此刻不知去向,空蕩蕩的房中,只剩虛弱的她獨自支撐著,無助無援。 燕羽忽然心一緊,不由得疼了起來…… 她是公主,可下嫁他後卻淪落至此…… 他輕輕掀開簾子,倒了一杯清茶,踱至她的榻前。 她半眯著眸子,在床頭喘息,絲毫沒注意他的到來,只匆匆接了茶,迫不及待地飲著。 因為喝得太急,多餘的茶水順著她的脖子往下淌,濡濕了她有衣裳,直到她起伏的胸脯。 燕羽心一顫,有些不好意思地別開視線,又怕她著了涼,連忙找了帕子替她擦拭。 “你!”她解了渴,剛舒了口氣,抬眸卻忽然與他四目相對,驚得打翻了手中的茶碗,慌張的嘴唇半晌合不攏。 “那些奴才都是麼哪去了?”燕羽忍不住怒氣地揚聲問。 “將軍,你……你回來了?”不知眼前是美夢還是現實,若離猶豫地盯著他良久,嚅嚅地問。 “我回來了。”他微微歎息,對她換了溫和而安撫的聲音,坐到她的床前。 “怎麼不叫人通報一聲?”害得她差點被嚇死。 “人?”燕羽輕哼,“這兒哪裡有人?” “哦。”若離想了想,大概明白了,“他們可能都到城門迎接將軍去了。” “公主臥病在床,他們不在眼前伺候,卻擅離職守,我當重責!”他的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嚴厲氣憤,他生平第一次明顯的生氣。 他說話之間手臂一攬,很自然將她帶入懷中,把胸膛當靠枕,支撐她柔弱無依的身子。 “別怪他們……”若離輕輕依偎在他的懷中,輕聲說道:“將軍得勝歸來,城中百姓無不歡欣鼓舞,誰想在這冷清清的院裡?” 若不是她病了,也早跟著去了。 腦海中早已幻想過千萬遍,想像他騎在馬上,風光馳入城門,她帶領萬眾為他接風洗塵的畫面……因為,這大概是她這輩子唯一有機會名正言順站在他身邊,陪他接受這光榮的一次。 一想到這裡,她心跳便像有巨石堵住,頓時呼吸一順,她再次深深地喘息。 “嫣兒,嫣兒,你怎麼了?”燕羽發現了她的不對勁,一把扶住她的腰,焦急地問道。 “我……”她說不出話來,無法回答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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