| 學達書庫 > 心寵 > 妾居正室 | 上頁 下頁 |
| 二十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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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立刻推門而出,皎月之下,唯見樹影在搖晃,卻不見人影,然而,她知道那人就在附近,咫尺之遙。 「出來吧——」她朗聲道。 過了片刻,一抹淡影出現在她的身後,輕軟的聲音低喚道:「師姊,好久不見了。」 「踏莎?」周冬痕回陣,果然看到一張熟悉的面孔——那是她久違的同門師妹踏莎。 她詫異,對方卻在微笑。 「你怎麼在這兒?」半晌之後,她才反應過來,吃驚地問道。 「聽師父說,師姊跟蘇府的人在一塊兒,」踏莎笑道,「那日在沁州,我本想跟師姊打聲招呼的,無奈不太方便。」 「你是說……」周冬痕頓時恍悟,「一直假扮蘇品煙鬼魂的,就是你?」 「沒錯。」踏莎毫不猶豫地回道。 「為什麼?」她如跌入霧水,怎麼也想不明白所以然。 「師父叫我這麼做的,」踏莎回道,「他說與蘇夫人曾是故交,蘇夫人喪女之後神志失常,要我假扮蘇小姐安慰她老人家。」 「那首『羊角花兒」也是師父教你唱的?」她越聽越驚。 「沒錯。」踏莎用力點頭,「師父說,這首歌謠是蘇夫人最喜歡的,聽了或許能喚起一些回憶。」 周冬痕腦中閃過一個朦朧想法,卻把自己給嚇了一跳。 「師父他老人家,最近在做些什麼?」她問。 「師父最近越來越古怪了,」踏莎偏頭想著,「居然開始研究種什麼綠牡丹。別說這個時節種牡丹早已不合時宜,綠色的牡丹,我更聞所未聞。」 綠牡丹?那不是……蘇夫人最嚮往的嗎? 電光石火間,周冬痕把本來完全不可能有瓜葛的兩個人聯繫在一起,就像拼圖找到最後一角,她終於明白了。 當初她說要來蘇府的時候,師父為何那般熱衷地四處替她打聽,為何能弄到一些外人無法探知的消息……一向如閑雲般清冷的師父,過著世外獨居的生活,何曾理會過這些? 「以後你就別再這麼做了,師父那邊我自會向他解釋。」周冬痕不理會師妹困惑的表情,也不給她發問機會,立刻催促道:「快走吧,要是被發現就不好了。」 踏莎雖滿心不解,卻也明白不宜久留,只得先聽話離去,待日後再細問。 周冬痕看見喬雨珂笑意盈盈地向自己走來,那張春風得意的臉上寫滿必勝的信念,輕蔑的眼神淡淡投向她,就像在看一個手下敗將。 「咱倆說好的,誰輸了,就履行當初的諾言,不得反悔。」喬雨珂朗聲道。 「等等,」她忽然要求,「少奶奶,可否將賭約再說一遍給我聽?」 「假如你輸了,即刻從品墨眼前消失,此生不復相見,」喬雨珂滿腹狐疑,不知她要搞什麼鬼,「要是你贏了,我就接納你為小妾,此生亦不與你爭風吃醋。」 「這樣不太公平啊,」她輕輕笑道,「應該是,我若贏了,少奶奶你也即刻消失,此生不復與品墨相見才對。」 「你……」喬雨珂杏眼圓瞪,「大膽!」 「少奶奶怕輸?」周冬痕故意挑畔道,「那好,賭局可以作罷,我倒是無所謂的。」 「我會怕輸?我會輸給你這個賤婢?」喬雨珂果然不服氣,「好,如你所說,誰輸了,就滾得遠遠的,此生不得再糾纏品墨!」 「一言為定。」她頷首回答。 她想過了,若是這輩子三人都陷入這種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之中,不如就趁此快刀斬亂麻,一了百了的好。 喬雨珂家世好、人長得好,不愁找不到意中人,若守在蘇家,做一個與小妾爭風吃醋的怨婦,又有何幸福可言? 就讓她來當這個惡人吧…… 今天是蘇夫人的生日,周冬痕和喬雨珂身為兒媳,自然要到場。 肅太妃在暖閣設宴,蘇品墨早已到場,與順嬤嬤一道陪伴在蘇夫人身側。蘇夫人正捧著一個柚子在玩耍,對四周情景渾然不覺。 「給太妃請安——」喬雨珂率先道,「臣媳來晚了,太妃恕罪。」 周冬痕也接著恭敬行禮,毫不爭搶。 「你們倆最近倒是挺和睦的嘛,」肅太妃看著兩人,笑眯眯地道,「竟是一塊兒來的?」 「臣媳方才與纖櫻妹妹打賭來著。」喬雨珂勾笑回覆,「一邊說話一邊走,所以來得遲了。」 「哦,什麼賭約啊?」肅太妃饒有興趣,「說來讓哀家聽聽。」 「咱們一家子入京這些時日,沁州家中無人照料,宅子都快荒了,我與纖櫻妹妹打賭,誰若輸了,就先行離京,打道回府,休想在此多作逍遙。」喬雨珂一邊說著,一邊淩厲地看了周冬痕一眼,誰都聽得出她語意不善。 蘇品墨亦瞧著周冬痕,眼中有一絲詫異,想著因為她從未對他提過賭約之事,他著實擔心。 周冬痕暗自向他搖頭,莞爾一笑,意在寬慰他。 他這才輕籲一口氣,稍稍鎮定。 「那如何定輸贏呢?」肅太妃又問。 「很簡單,誰送給婆母的禮物最讓她歡喜,誰就算贏。」喬雨珂滿臉自信。 「嗯,這個賭約倒是不錯,很見孝心。」肅太妃頷首,「那就快把禮物拿出來吧,讓哀家也開開眼。」 「回太妃的話,臣媳送給婆母的禮物,不是別的,而是一個人。」喬雨珂洋洋得意地道。 此語一出,滿堂皆驚,無不向她投去疑惑的目光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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