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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


  可是,她的一顆心為何沒有半點得報大仇的喜悅,反而往下沉淪,一直沉到湖底……

  他擔心的事終於還是發生了……

  清晨家丁便來稟報,說是在湖邊發現了薩蘭的屍體。

  他披上薄衫,匆匆趕到湖畔,果然,看到了氣絕的面孔,蒼白無色地倒在草叢中。

  是第幾次看到這幕情景了?從昌平郡主開始,他已經記不清

  恐怖而悲傷的回憶竄上心頭,他害怕看到灰色的湖水、沾滿露珠的草地,還有蒼白的美人臉。

  是那支金簪害死了她!

  如果,不是他一時心血來潮,親手設計了那支金簪,就不會陰差陽錯的害死了她!

  兇手一定以為薩蘭是他的新歡吧?關於那支簪的殊榮,已經在戚府裡廣為流傳了,兇手日夜監視,又怎麼會不知道?

  “爺兒——”阿四倉皇地從遠處奔來,“不好了……”

  “有話好好說!”他保持冷峻,只為了讓自己的一顆心不那麼忐忑。

  “衙差……衙差來了。”阿四喘著氣報告。

  “他們怎麼來了?”俊顏為之一凝。

  “不知道啊……”

  “請他們到前廳飲茶,我一會就過去。”

  “爺兒,當務之急,是處理好薩蘭小姐的屍體……”

  “暫時安置到地窖裡,用白布裹好,加些冰塊封凍,不可冒犯死者的遺容。”

  他吩咐道。

  “是。”阿四得令,帶著三名下人,辦事去了。

  戚瑜回到房中,換上正式衣服,端詳鏡中的自己與平常再無異樣,才緩緩來到前廳。

  幾個公差坐在廳裡等待,一見到他,立刻站起,擺出必恭必敬的客氣姿態,然而,他卻有種來者不善的預感。

  “給戚爺請安。”常寬抱拳道。

  “這位差爺,從前沒見過。”戚瑜鎮定回應。

  “呵,小的剛調來京城沒多久,戚爺覺得面生也是應該。”常寬微笑。

  “不知差爺到此,有何貴幹?”

  “若是小事,也就不敢打擾戚爺了,只因為聽說昨夜貴府發生了一件命案,小的只好過來看看。”

  消息竟傳得這麼快?

  戚瑜淡淡一笑,“怕是誤傳了,我這府裡安寧得很,哪有什麼命案?”

  “請戚爺見諒,是有人報案,我們才敢前來的。”

  “哦?誰報的案?”他眉一凝,意識到這次不會再像從前那樣可以敷衍了事。

  “是貴府上一個丫鬟。”

  “丫鬟?”他心間再次一悸。

  “我把她叫進來,戚爺便知道。”常寬擊了擊掌,瘦小的人影便出現在門口。

  逆著光,看不清她的臉,可是戚瑜一見便明白了。

  是她……果然是她……

  從一開始,他就猜到她的來歷不簡單,雖然她一直裝出傻乎乎的模樣,可處處挑釁、故意找碴,就知她暗藏心機。

  誰派她來的,並不重要,戚瑜只恨自己明知有鬼,偏偏對她另眼相看……

  這些日子,他待她不夠好嗎?兩人的朝夕相處,還讓她看不清他的人品嗎?

  為什麼她仍舊以為他是兇手?做再多的事,也打動不了她嗎?

  呵,還說什麼有相同的印記是一世的緣份,真是可笑可悲,為什麼居然連一次辯白的機會也不給他就跑去報宮?

  他在她的眼中就這般的活該千刀萬剮嗎?

  心中湧起怒火的同時,又平添一份寒涼,比清晨湖邊的霧色,更令他顫慄。

  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,以前哪怕再難過,也不像這次,似乎有人拿著一把小小的鋸子,在他的心尖上劃出一道又一道的口子,無止無休……

  “敢問戚爺,這位是否是您府上的丫鬟?”常寬問。

  “是。”他冷冷地看了沈小意一眼,“她是我的貼身丫鬟。”

  “既然是她報的案,應該不會錯吧?”

  “她都說了些什麼?我想聽聽。”他故作悠閒,慵懶地問。

  “她說……”常寬剛想回答,卻被一聲大吼給頂了回去。

  “讓她自己說!”只見剛才還懶洋洋的人,瞬間臉一沉,氣勢逼人地命令。

  沈小意感到自己的身子在顫抖。

  不知為何,她不敢面對他,哪怕他真是兇手,她也不敢面對。

  她垂眸,低聲道:“昨夜我看到了薩蘭小姐的屍體。”

  “昨夜幾時?”他黯黑的瞳緊盯著她。

  “子時過後。”

  “子時府中上下均已歇下,你何要去薩蘭房中?”

  “爺兒,是你吩咐我去拿那支簪子的,你忘了嗎?”她抿了抿嘴唇。

  “哼,從來沒見你這樣聽話!”戚瑜冷笑,“接著呢,你看到了什麼?”

  “我來到薩蘭小姐房中,發現一條黑影將她擄去,我跟蹤到湖邊,看到了她的屍體,還有……”

  “還有什麼?”他逼近一步,陰沉地質問。

  “還有你。”就算不願意面對,也到了這一步,她不能再逃避了。眸一抬,與他四目相對。

  兩人不只一次處於劍拔弩張的氣氛中,可卻是第一次,她如此嚴肅地與他四目相對,不再是從前那個裝傻的丫頭。

  “我?”戚瑜眉一挑,再次笑了,“你確定是我?”

  “雖然只看見側面,可我一眼就認出。”她冷靜地回答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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